夏夏吃东西时静悄悄的没声。
她昨晚休息不好,眼眶下有淡淡的黑眼圈,一点浅显的印子只衬得皮肤更白,咽东西时睫毛一颤一颤的。
她吃完粥,从包里翻出一百块钱放在谢淮面前:“这个月的钱先还你。”
谢淮没接,拿餐巾纸抹了抹嘴角的酱:“你如果周转不开,可以不用着急给我。”
“周转得开。”
夏夏说,“每周做两天兼职足够了。”
谢淮把钱收了,夏夏忽然说:“谢淮,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家是不是有背景啊?”
谢淮一怔,随即弯了弯唇:“为什么这么说?”
夏夏问出了心中存在已久的疑惑:“那天在警察局你把柜子砸了,警察后来还和你道歉,你怎么办到的?”
谢淮听完她的问题后陷入沉默。
夏夏经过昨晚,自以为和谢淮有些熟了,问起问题来也没什么顾忌,但见谢淮这模样,似乎她的问题有点冒犯。
她刚要说你不想回答就当我没问过,谢淮开口了。
他嗓音因为刻意压低而显得沉哑:“我辛辛苦苦隐瞒这么久的身份,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既然这样我也不藏着了。”
“在我家周围几十里,你去打听打听谁不认识谢淮?所有黑道上的老大都和我称兄道弟,他们每个月都要安排小弟来我家请安,我不开门他们不走,非要见我一面,见完还得跪在地上磕个头喊我一声淮爸爸。”
“我对警察说,你不给我道歉,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叫来几百号兄弟,直接开推土机把你们局子铲平了。”
夏夏惊叹道:“太厉害了吧!”
她一脸崇拜,眼里冒着一圈的星星。
谢淮:“……这你都信?”
夏夏:“……”
谢淮无奈:“他办公室墙上贴着年中考核表……”
他乏味地砸吧嘴:“淮哥是守法公民,我只是告诉他,如果他不给我道歉,我就坐在警局大厅哭,抹黑他的年中考核。在警局哭不管用我就打市长热线投诉,还不管用我就去市政办公厅门口哭。”
“他说可以按妨碍公务的名义拘留我。”
谢淮嘲讽地笑,“我随他便,只要他一天不道歉,这事一天没完,拘留出来我继续闹,看是他名声臭得快,还是我死得早。”
“他骂你什么?”
夏夏这下有点不懂了。
若说谢淮的气性大,她给他造成那么大的麻烦他只是动动嘴皮子威胁,蔡芸背后说他那些话算得上是侮辱了,也没见他发怒到需要摔椅子砸东西,她想不出来警察说了什么话才让谢淮动那么大的脾气。
“他骂我什么无所谓。”
谢淮淡淡道,“但别扯上我爸。”
夏夏愣住,她明白了。
老常市人说话很粗俗,那是一个地方特有的风俗,说话开玩笑三句不离父母,常年在那环境里生活不觉得有什么,但初来乍到的人听起来完全是满满恶意。
警察一定是顺嘴说了句脏话,而脏话里牵扯到了谢淮的父亲。
夏夏有些遗憾地问:“你刚才说的黑道小弟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