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院子里幽黄的路灯熄灭,楼上高潮迭起的喘息声才攀顶,同黑暗一齐降下来。
迟年被迫偷听了一场性爱电影,在距离很远的楼下都能闻到浓郁的信息素交缠的味道,他脚都站麻了。
过了十几分钟,楼梯上响起脚步声,很轻很轻,像是光脚踩在地面,可是迟年却不敢抬头去看,尽管黑暗中他也看不清楚什么。
伴随着液体吞咽的声音,一双脚出现他面前。
迟年闻到很沉重的香根草味道,甚至带着一股浓烈的辛辣。
陆封覃的信息素味道可真特别,迟年在心里不合时宜地想。
他盯着那黑色丝质睡裤覆盖的脚面,视线在遮挡的雨衣帽子下往上移动,看到来人赤裸的腰腹,目光识相地停下。
“陆总您好,我叫迟年,gnc给阚舟大学的资助名额被非人恶意占用,校领导不作为,我实在走投无路,擅自前来这里找您。”
迟年感觉自己的声音越说越吃力,好像喉咙被掐紧,呼吸都变得困难,但他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踏入了这个他本不应该来的地方。
这次资助不能丢,他必须送迟月出国,眼下的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黑暗中,他深呼吸,然后继续说:“我要举报阚舟大学的生化院院长。。。。。。”
他陡然停下,因为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手,手背向上,轻缓地掀开了他的帽檐。
迟年的声音是很好听的那种,清朗的少年音,很容易抓住人的耳朵,让人想去看看这幅嗓子背后长着什么模样。
陆封覃仰头喝了一口手中的威士忌,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眼前的人,窗外莹白的月光洒进来些许,落在地板上,反光恰好罩住面前不很高大的身量,他看着那不断开启的双唇,唇色很浅,看起来却很润,说话间嘴角会自然地勾起,尽管并不是在笑。精致的下颌线一半掩在质感很硬的雨衣领中,同遮住的鼻梁和眉眼一样让人忍不住想一看究竟。
遵循本能,他伸手掀开了碍事的雨衣帽子。
面前的人倏而抬起头,一双眼像两颗亮锃锃的黑曜石,慌乱地看着他。
喉间的烈酒升腾起灼烫的后劲,陆封覃喉结滚动,偏头看着迟年这张异常漂亮的脸。
那张脸上沾了些水迹,泛着透亮的光泽,鬓边和额头的丝凌乱地贴在分外洁白的皮肤上,睫毛湿成一簇簇,微不可查地颤着,目光在隐藏慌乱,像一只灵动的鹿。
陆封覃一把摘掉迟年的帽子,虎口钳着迟年的下巴将人拖入客厅的月光下,看清楚那张脸。
他打量着迟年,眼中满是兴致。
“你叫什么名字。”
声音很低,有浸泡过酒精的轻浮,还有残留的欲望。
“说。”
他手上使了点力,让迟年吃痛。
“迟年。”
话音刚落,楼上下来一个人,伴随着一阵手机铃声。
“一直响,吵死了。”
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omega,披着一件浴袍,说话时眼神轻飘飘地落在迟年身上,和陆封覃的手上。
“这位是?”
陆封覃没应,低头看一眼手机,接起来,他始终没有放开迟年,甚至换了位置掐在迟年的脖子上。
“抱歉陆总,那个。。。。。。刚刚送错人了,是长丰集团郑总的秘书说给您送人过来,我接人的时候这位先生突然冒出来直接说找您,我还以为是长丰的人,就。。。。。。送过来了,是我的疏漏,不好意思陆总,我现在过来把他接走,您方便吗?”
听筒里的声音不小,在场又无人说话,迟年听到了电话里的内容,原来他耽误了床伴上门,怪不得陆封覃这么不高兴。
“方便。”
陆封覃说完便挂了电话,终于将迟年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