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誉之说,“就是有些担心。”
林臣儒听出不对劲的意味,往侧边走几步,低声:“是不是有什么事?誉之,别瞒着我,。”
“……我最近才知道,林许柯拿您的退休金威胁过格格,”
林誉之说,“我知道您和林许柯关系好,但——我和格格,和您关系更重要。”
林臣儒回头,看一眼沙发上眉飞色舞的杜静霖。
“我担心他还会从其他方面威胁格格,您也不是不知道格格的性格,”
林誉之说,“她为了您,什么都愿意做。”
林臣儒说:“你担心杜静霖是故意接近格格的?”
“希望不是这
()样,()”
“?()”
点到为止,话说到这里,已经不需要再点破什么了。
电话结束前,林誉之又问一句,格格在做什么?
林臣儒回答,说她在吃葡萄。
没了。
说这些就够了。
林誉之没有和林格通电话。
林格知道,能在这个时候给林臣儒打电话的人只有林誉之。她一直等着林臣儒叫她,但吃了半盘葡萄,他都走回来了,也没听见动静。
林格坐正身体,仰脸看父亲,问:“林誉之没让我接电话啊?”
林臣儒视线跟着杜静霖,随口回:“没。”
林格说了声好。
她低头,继续吃葡萄。
大约是遇到了奸商,前半盘葡萄汁水飞溅,后半盘葡萄越来越干,涩涩的,没什么味道,真是糟糕。
入睡前,林格趴在床上,拉下信息,看,林誉之的头像静悄悄,仍旧没有消息。
她闭上眼睛,和自己数。
一。
二。
二。
不想林誉之,快快入睡,明日早起,又是新的一天……
偏偏大脑不听话。
最近的这几年,林格越发感觉到大脑在背叛自己。
它似乎独立于自己的身体而存在,背叛着她的意志存活。在患病时,它悄然地指挥着她的身体自戕;而在服药后,又固执地隔绝了她所有的喜怒哀乐。
现在也是,林格越不想去想林誉之,大脑就越固执地把林誉之往她脑袋里送。
床单是刚换的,浅浅的银白色,林格侧躺在上面,想到上次睡这张床单时,林誉之一直在咬她脖颈后的那块儿肉,真得很像杜静霖所说的大猫叼小猫;枕头也是新换的,香喷喷,她想起林誉之喜欢在她腰下垫一枕头,只因能更深更贴合;捞起被子盖住肩膀,又想起上个周,林誉之还附首口及两只小雪鸟。啊,原来都是那么遥远的事情了。
林格捂住耳朵,她现在不想玩小玩具,也不想自我安慰,她只想睡觉。
或者,林誉之过来,陪她睡觉。
好难搞。
控制自己的思想是很困难的一件事,谁都不能说明,是人在控制大脑,还是说,大脑控制着人类。
林格越克制,想起林誉之的次数越多;吃早餐时看到他的杯子,在阳台椅上睡觉时,盖毯下翻出他未看完的书;晚上睡觉前更是煎熬,每日睡觉前都习惯性地开一盏夜灯,半夜被光亮惊醒时,又睡眼朦胧地意识到林誉之还在外面。
她都不知道,原来他出差做事要这么久。
一周又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