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那张家门前已是气派,待傅丞翊四人随张凤临入府之后,才现这院中更显豪气。
院中开出一片小池塘,那塘中假山座座,水中不少锦鲤三五成群,自在游荡。地上皆是青石板铺路,只是那石板像刚被洗过,有些水渍还未干。
但傅丞翊却瞧出了端倪,那就是安静,偌大的府邸竟不见一个下人。他又想起自食肆就餐之时,那店小二的话,便好奇问起:“张兄,我听外面人说你前几日将府中下人尽数遣散,这么大的府邸,少了他们照看打扫,你一个人收拾得过来吗?”
张凤临闻此言明显眸眼一颤,但他很快笑着回道:“我这人平日里作画最喜清净,那些下人平日里咋咋呼呼,遣散不过是图个静谧。”
一行人跟着张凤临七拐八拐,途径一房间时,那房间门外扔着几幅明显被人为撕破的字画,邬潇潇弯腰捡拾起一幅山水画的一角,露出一脸可惜之色:“这画仅是一角便能看出画笔工整细致,敷色层层渲染,细节明彻入微,如今被破坏成这样,确实可惜了。”
张凤临急忙将地上被破坏的字画一一捡起,解释道:“前段时间,遣散下人,我无力支付他们盘缠,便让他们在府中找些值钱物件,自行卖了换钱。这些想必是他们争抢之时弄坏的。”
“你还懂画呢?”
傅丞翊却并未在意张凤临的话,他只是捡起一副被扯坏的字,随口向邬潇潇问道。
“那是自然!”
邬潇潇自信一笑,“这作画嘛,讲求六法,分别是气韵生动、骨法用笔、应物象形、随类赋彩、经营置位和。。。。。。和。。。。。。”
这最后一个要义,邬潇潇显然是忘了,她摸着脑袋,怎么也想不起来。
“你旁边不就站着一个大画家嘛!”
傅丞翊看了眼张凤临,“让张兄告诉你。”
张凤临却是挤出一个微笑,说道:“若是品画,明日也不迟,今日天色已晚,我还是先带各位去客房吧。”
张凤临带几人来到后院,刚进后院,傅丞翊就闻道了这里的空气与外面有些不同,万群也嗅到了,他和傅丞翊对视一眼后,两人心中便都有了答案。
那后院有一处新翻整的土地,土色与周围不同,看见傅丞翊正抬眼打量着那儿,张凤临又解释道:“原本是棵白杨,奈何长得过于高大,枝繁叶茂致这院中终年不见阳光,前几日我便托镇上木工给伐了。”
待来至客房前,那张凤临又神色略显尴尬的说道:“不好意思啊,我这府邸看着虽大,但这几个客房平日里闲住之人甚少,再加上这几日没有下人打扫,脏的有些快。让各位见笑了,还望各位莫要嫌弃。”
“怎么会呢。”
傅丞翊洒脱一笑,“张兄能让我们进府一住我们就已经心生感激了,怎么会嫌弃呢。”
“是啊是啊,不会的不会的。”
一旁邬潇潇见此也是笑着附和道。
那贾富贵也跟着点头如捣蒜,只是那万群面容却是冷冷的,他胳膊抱在胸前,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倒不是他对这地方不满,而是性子本就如此。加上这身旁生人一多,他又不愿社交,便垮起个脸,旁人瞧着这人无趣,也不会故意上前讨个热脸贴冷屁股。最重要的是,在他心里,除了傅丞翊,别人也压根不值得他瞧一眼,更别提主动上前攀谈了。
但也不是没有例外,他对邬潇潇态度就挺好的。一来是自己在凤池山庄白吃白喝那么多天,他心里头念着人家的好儿。这二来嘛,还是那句话,他觉得邬潇潇跟傅丞翊关系不一般。在他心里,他一直认为这俩人在谈情说爱,还不愿意公开,哪怕其实人俩儿压根没那意思,但在他这儿,恐怕翻不了案了。
张凤临显然看到了万群这副模样,他倒也不含蓄,直接朝着万群问道:“这位万公子是对在下准备的住所不满意吗?”
傅丞翊瞪了一眼万群,见他没反应,随即用胳膊杵了他一下,悄声道:“问你话呢!说话啊!”
万群这才反应过来,意识到是自己这副模样吓到人家了,他摆摆手:“没有。”
但可能又觉得自己这样说显得有些许敷衍了,便又加了句:“挺好的。”
张凤临为傅丞翊四人准备的客房挨在一起,那张凤临本来想亲自为傅丞翊四人打扫的。但被傅丞翊好心拒绝了,本来来张家就已是叨扰,哪有再让人主人家给打扫客房的。张凤临见让不过,便只能作罢。他提出为四人准备晚饭后,便告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