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给你揉揉。”
周怀安贴着她躺下,轻轻揉了起来,“老婆,我觉得你变了,我赔了那么多钱,你也没骂我。”
还是枕边人最了解你,不过半天的时间,就被他察觉了。
杨春燕感觉到他热的有点烫的身子,挪到了床沿边,低声道:“你想我骂你啊?下午我问你的话你想好了吗?”
虽说两人做了两世夫妻,为了以后,为了孩子,她不想在他没改好前,和他更进一步。
“没想好,我又不是贱皮子,想你骂我。”
周怀安见她往外挪,心里有些不舒服,觉得小媳妇嫌弃他了,赌气转身也不理她。
杨春燕静静的躺着,到现在她还觉得有些恍惚,觉得这一切像是在梦中,听着对面周怀安细微的酣睡声才回过神来。
她回想着前世家里生的大事:周怀安摔断腿,爷爷在山上放羊的时候摔下山没了,三个孃孃来送丧,一起骂公爹和大爸、三爸忤逆不孝,让七十多岁的老爷子没得善终。
村里人也对周家三房人指指戳戳,大爸说是二房生了败家子坏了周家的风水,害了老爷子。
公爹气的一病不起,转年就没了。
给公爹办丧事的时候,大哥醉酒拉着周怀安,把他痛骂一顿,说爷爷和公爹就是他害了的,说他是害人精,害得一家人不安稳……
周怀安回家喝了一大瓶酒……
杨春燕回想起以前的日子,心里还有些闷痛,索性不想了,闭上眼睛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正房,周母看了一眼旁边小床上熟睡的孙女,在柜子里找出一件破衣服,找了一处相对完好的地方,四四方方的剪了一块下来。
拿在手里拉了拉,担心不牢固,又剪了一节,将两块布叠在一起。
拿起放在床头,周父唯一一件没有补丁的对襟外衫,比了几下,都觉得不妥,“老头子,你说缝在哪里好?”
周父拿起外衫,看了一下,想了想,指了指腋窝下方的位置,“缝这吧!圆鼓鼓的缝前胸,别人一眼就现了。”
“我看看!”
周母让他站起来,张开双臂,最后决定将口袋缝在他腰部上两寸的位置。
周父出了一口长气,“老伴,你说能卖出去吗?”
“我咋个晓得?”
周母停下,看着他,“老头子,真要卖不出去咋办?老幺这些年挣的工分连他自己都养不活。大的三个,这些年看在自己亲兄弟的份上啥都没说,都指望着老幺成家,分家出去单过。
“四百五十块钱拿出去,才拿了一百多回来,哪来的钱分家?就算老大几个不说,几个儿媳妇心里肯定要埋怨。一个屋檐下住着,早晚吵的不可开交。”
说罢也不等他回答,拿着针线慢慢缝了起来。
周父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真要卖不出去,年底四头肥猪就能出栏了,等卖了肥猪就把钱分给老大他们。加上他们手里的私房钱,应该够砌三间土坯房,老幺就在家住。”
“只能这样了。”
周母说罢看了老伴一眼,拍拍他的手背,“别气了,儿女都是债,就当我们上辈子欠他的。”
“是啊,摊都摊上了,又有啥办法呢!”
周父躺到床上,睁眼看着帐顶,半天没闭上眼。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杨春燕在睡梦中听到周母的喊声,她猛地惊醒,一下坐了起来呆呆的看着躺在一旁的周怀安半响,半天才回过神来,连忙应道:“来了。”
周怀安也坐了起来,两人穿好衣裤打开门,见除了小孩子大人都起床了。
李秋月笑道:“今天要去县城,你们都还睡得着,你俩心太宽了吧!”
杨春燕笑笑:“睡忘了。”
周母和赵慧芳端着昨晚剩下的牛杂汤过来,“快吃饭,吃了趁天没亮赶紧走。”
早饭是高粱米杂粮饭,杨春燕舀了些牛杂汤泡饭,一碗下肚就感觉饱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