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是件很辛苦的事情,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一旦决心要做,就不能半途而废。”
衡哥儿大声道:“我不怕辛苦,练好功夫,就没人敢欺负我娘我妹妹,还有阿蔷姨啦!”
凤凰儿脸色微变,眼神寒凛凛的,“是谁欺负你们?”
空气一冷,登时板结了,凝固了。璇姐儿没见过他这样子,不由往母亲怀里缩了缩,温鸾忙道:“没有的事,别听衡哥儿瞎说,没人敢为难我们。”
阿蔷也说:“那起子小人只敢说闲话,动手什么的绝对不敢,嗨,嘴长人家身上,咱也管不了,只能当没听见。”
话虽洒脱,语气却是酸涩的。
京城记恨高晟的人家不少,知道小姐来历,明里暗里少不了泼脏水使绊子,不至于触犯刑律,却足以让人心里不痛快。
不了解情况的,看一个美貌寡妇抛头露面做生意,偏巧生意做得还不错,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胡乱臆想有的没的,添油加醋什么话说不出来?
说到底,高晟也是犯了诛杀九族的大罪,锦衣卫只能私底下护住她们的安全,许多事,没法放到明面上说。
小姐也不愿意总麻烦张大虎他们:个人有个人的难处,凡事都找人家,早晚把高晟留下的人情耗没了,以后孩子们遇到真正的难处,反而求不到人帮忙。
而且,高晟是为了替小姐脱罪才去刺杀太上皇……
阿蔷不由叹口气,“好在都熬过去了。”
熬?凤凰儿眼
皮跳跳,暗暗握紧了拳头。
烛光闪烁,两个孩子打了个哈欠,今儿个疯玩了一整日,早早便困了。
阿蔷自去哄孩子入睡,温鸾忙着找被褥收拾厢房。
璇姐儿左右看看,突然发问:“爹爹不和娘睡一起吗?”
啊?!三个大人都怔住了。
璇姐儿天真地说:“我去隔壁二丫家玩,她爹娘住东屋,她们姐妹住西屋。娘住正房暖阁,爹爹为什么要睡厢房?”
衡哥儿眨巴着眼睛,同样好奇地看着屋里沉默的大人们。
扑哧,阿蔷蓦地笑出声,把温鸾抱着的被子夺过来,“对对对,璇姐儿说得对,小姐,姑爷,别愣着啦,忙活一天,赶紧歇着吧。”
孩子们的嬉笑声远去,黑夜泛起的道道涟漪逐渐平息,万物都沉睡了。
暖阁静悄悄的,仿佛听得见夜是如何从屋檐一滴滴淌下,缓慢地流入他们中间。
她朝里侧身躺着,凤凰儿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她的手指。
“高晟……”
她低低唤了声。
忽地一盆冷水淋下,真是奇怪,明明是一个人,他知道他就是高晟,高晟就是他,可为什么心里酸溜溜的?有那么一瞬间,他都觉得自己在嫉妒高晟。
凤凰儿悲哀地发现,她爱的是他,而他是他,也不是他。
“你先睡,我去看看樱花需不需要浇水。”
胡乱编一个借口,凤凰儿狼狈地逃走了。
温鸾盯着上方的承尘怔楞片刻,忽笑了声,翻身睡去。
自然是
一夜“独守空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