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盏嗔道:“好端端的,提临川侯府干什么”
“让她说。”
虞雪怜从座上起来,她刚睡醒,身上只穿了里衣。
良儿让金盏这么一嗔,颤着肩膀,道:“奴婢愚拙,只想着把今日看到的告诉娘子,没想要惹娘子不痛快。”
“无碍。”
虞雪怜问,“你看到什么了”
良儿把今日所见逐一道出,末了,她道:“怪奴婢好奇心重,凑在那里看热闹,回来忍不住,才跟娘子提这一嘴。”
虞雪怜说:“不怪你,倘若别的小丫鬟见了,也会私底下议论。况且临川侯府惊动了东厂,此事早晚要传遍金陵的。”
金盏讶异临川侯府竟一朝之间横生变故,她瞥见良儿眼眶发红,扭捏道:“是我说话急,没旁的意思,你莫要难受。”
良儿偷偷用帕子擦拭眼角,扯出一丝笑,道:“奴婢去给娘子传早膳。”
金盏继续伺候虞雪怜洗漱,叫小丫鬟搬来一盆新炭,添进暖炉。
当夜,虞鸿率领一队禁军,按圣上的旨意,把临川侯府的前后府门分别派人守着,以免临川候携罪证逃脱。
侯府的院内站着整齐的锦衣卫。临川候在正厅肃然危坐,他的夫人憔悴不堪,时不时地掏出丝帕抹眼泪。
虞鸿身着戎装,他有数余年不穿这沾染鲜血的铠甲了,不想今日再穿,却是来拿临川候。
侯夫人揪紧帕子,哽咽地问:“虞将军,我们侯爷犯了何等的滔天大罪,能让圣上请你来”
饶是虞鸿有几分同情侯夫人,可有圣上的旨意在,另有司礼监掌印冯璞玉亲自举证,临川候难逃一劫。
他前半辈子在战场拼命,先帝给他加官封爵,后半辈子在这官场,侯夫人若说不知晓临川侯犯了何罪,虞鸿不信。
虞鸿沉默以对,旋即下令锦衣卫搜查侯府。
“侯爷!你要眼睁睁地让他们查吗”
陈氏哑着嗓子,为了保持最后的体面,她忍着撕心裂肺的痛,道,“那阉人妖言惑众,污蔑侯爷,侯爷若是由着他们查。那些不该让人看到的,那些他们想让圣上看到的——临川侯府还有活着的希望吗”
袁丞冷静地护在侯夫人的身旁,道:“母亲,你别逼父亲了。”
他的眼神含着屈辱,昔日气派的侯府被翻得像个匪穴,犹如掉入了梦魇。
誊抄
袁丞在年初便梦到父亲锒铛入狱,临川侯府遭受灭门惨祸。
他忌惮这不祥之梦,跟母亲去了寺庙参拜,求得神佛庇佑临川侯府。
烧香拜佛并不能解决他被梦魇困扰的问题,反而越发折磨,是以他恳请父亲去镇国将军府送聘礼,娶虞雪怜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