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亮,他抬首望着初升的朝阳,心中仅一个想法,希望妹妹要嫁的男子,如这晨曦暖而热,照耀着妹妹。
祝贺
已是深夜,丁管家得令送袁丞出府。
正厅内,虞鸿翻看着留在桌上的字帖,可见写这字帖的先生有一双巧手,笔走龙蛇,力透纸背。
他一个习武之人,品不了高雅的诗词歌赋,但眼睛不拙,分得清美和丑。
这本字帖便属于前者。
虞鸿合上字帖,字帖是美,他的心情却不美。
袁丞说,这本字帖是他陪着穗穗一起去城外的小镇买的,穗穗回来时忘拿了。
虞鸿念在袁丞是小辈,没给他难堪。袁丞口口声声说要跟穗穗断情,现在又像个情种似的来府上表现自己,想和穗穗重归于好。
穗穗更是有错,既说好不再与袁丞来往,怎么背地里偷偷见袁丞。
兰园和正厅之间隔了一个院子。虞鸿拿着字帖出了正厅,他疾步走着,毫无半点困意。
碰巧兄妹二人前脚刚进兰园,便碰到虞鸿。
“爹爹。”
虞雪怜借着黯淡的月光去观察虞鸿,爹爹脸色惨淡,眉毛拧成一股绳。她给袁丞记了一笔账,然后说道:“爹爹,我向祖母认了错,明儿个去祠堂罚跪,女儿保证不会有下次。”
虞鸿怄气地说:“但愿不会有下次。”
“父亲,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虞牧问。
“你妹妹落在袁丞那儿的字帖。”
虞鸿当着儿子的面,不好去指责闺女跟袁丞藕断丝连的事,只道:“嘉树,圣上准许延长你休沐的日子,这几天你帮为父看管穗穗,约束着她这爱玩的性子。”
嘉树是虞牧的表字,虞鸿夫妇对他的期望甚大,便给他起了这么个字,望他如屹立不倒的岑天古树,不怕风吹雨打。
镇国将军府的子嗣绵薄,虞牧身为嫡长子,在外要守卫南郢疆土,随时要应对敌人。虞鸿嘴上说着大丈夫志存高远,拘泥在宅院和窝囊废有何异可自个儿的亲儿子,岂会不盼他平平安安。
虞牧听了父亲的交代,不假思索的说:“父亲莫要动气,我会看好穗穗。”
他原本要护着妹妹,临到关头,他改变了主意。
父亲手中拿着袁丞送来的字帖,身侧萦绕妹妹衣裳散出的灶火味,又或许他的情绪是被父亲所带动——虞牧也难以平静。
父亲生气是很应该的。
虞雪怜垂首帖耳,眼神注视着爹爹拿的字帖。
月光斜斜地照在虞鸿的身上,他的手指掐着字帖的边缘。虞雪怜顿时捏紧衣袖,袁丞送来的……是陆隽写的字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