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佑嫌弃地跟男子隔了一尺的距离,说:“庞五,你别胡言乱语。开小灶尚书大人是例行问话,咱们刚来礼部,都要去一趟的,过几日就轮到你。”
庞安志在家排行第五,熟人便叫他庞五。
“真的”
庞安志咽了咽口水,龇牙咧嘴地笑道,“那你先给我透透风,尚书大人要问什么”
翟佑瞧不起庞安志这一脸烂泥扶不上墙的表情,同样有个在朝廷为官的老爹,庞安志怎么就长得讨人厌烦,胸无点墨。
“用你的脑子想一想,尚书大人要问什么。”
翟佑不屑地说。
他嗓子哑了,说话引人注目,在礼部的官员很是重视衙门的规矩,到了膳馆,更不得高声言语。
翟佑以咳嗽掩饰,咬牙切齿地压低嗓音,道:“行了,少问几句,注意点言行举止。别让人家误会你是被硬塞进礼部的,丢脸。”
庞安志挠挠头,问:“我哪丢脸了”
翟佑翻了个白眼,暗骂庞安志是蠢驴,道:“你不饿吗走,今日午膳有荤菜,我的那份儿也给你吃。”
“翟兄,还是你够义气。”
庞安志一阵憨笑,压根看不到翟佑脸上的厌恶之色。
……
礼部供官员用的书房有四个,江丰茂的书房挨着花厅,若没有他的指令,不会有人从这儿过路。
陆隽整理完景元三年的礼部公文,礼部员外郎就来喊他,说尚书大人有指令,让他去趟书房。
书房外便是一院子的花卉,房内点着驱蚊的艾草,闻着略有刺鼻的气味。
“莫要拘束,坐罢。”
江丰茂让陆隽坐在他书案前的官帽椅,说道,“你来礼部有小半个月了,跟同僚们相处的怎样”
江丰茂看了陆隽的户帖,陆隽的村庄有些不讲道理的刁民,即便在陆隽中了解元后,也敢公然扎堆在村里挑衅欺负他。
而陆隽能够在这十年间忍气吞声,对刁民不予理会,已超出常人的耐力。
江丰茂认为,能忍到这种地步的,若是彻底惹怒他,大抵不会是省油的灯。
“回尚书大人,陆某与同僚们相处的还好。”
陆隽颔首道。
陆隽入了书房,并不胆怯。江丰茂问他什么,他回答的皆是中规中矩。
江丰茂问不出想听的话,双手相握,笑道:“本官读了你撰修的那两篇公文,确有状元之姿。按礼部往年的惯例,新官上任,一般要由侍郎大人和主事大人带你们熟悉熟悉衙门。不过今年礼部要比往年忙碌,侍郎大人要准备接待西域使者,主事大人要筹备五月底的祭祀。”
陆隽只点头,不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