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阿牛俨然一副大管家的姿态,虞雪怜刚进前院,他就领着她参观陆隽住的厢房。
“陆公子住在前院吗”
虞雪怜觉得这宅子光亮是好,但前院通风,尤其到了夜里,即使把房门关严实,也不如在后院暖和。
“隽哥说住在这省事,出门走两步便是堂屋。”
吴阿牛感慨道,“虞姑娘,这宅子算不错了。你想想我们那花坞村,穷得叮当响。谁家能盖两个院子,六间房,铁定要敲锣打鼓地放鞭炮呀。”
虞雪怜看了个大概,陆隽的厢房是要比在花坞村大了,可陈设未变,床榻仍是那张让人伸展不开四肢的木榻,书案仍是那张熟悉的,褪色的木案。
“我本来劝隽哥买张新的床榻,隽哥认床,这张榻他睡久了,丢了怪可惜的。”
吴阿牛说,“虞姑娘,我带你去堂屋坐坐吧,昨儿我和隽哥在城里买了糕点和肉脯,香滋滋的。”
“陆公子在灶房烧饭吗”
虞雪怜问。
吴阿牛道:“对,盼夏那丫头在帮隽哥烧火。”
不知陆隽是否提前估好了时辰,虞雪怜从厢房出来,盼夏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莲藕炖排骨汤。
“吴阿牛!你快去端饭。”
盼夏快步走进堂屋,把汤放下,去迎虞雪怜,“虞姐姐,你这阵子在闺阁读书吗陆隽哥哥还没搬家的时候,我去问过他好几次,他一开始说不知道,后来说你在闺阁读书。”
盼夏顿了顿,小声说道:“我心想虞姐姐这么久不来花坞村,陆隽哥哥又怎么晓得虞姐姐在做什么所以我猜陆隽哥哥是嫌我烦,随便扯了个谎话打发我。”
虞雪怜笑道:“这阵子我家里的女先生抽查课业,不得空。陆公子说得不错,我确实是在闺阁读书。”
“啊是我错怪陆隽哥哥了吗。”
盼夏眨巴着眼,嘀咕道:“我以为陆隽哥哥学坏了,竟扯谎糊弄人家。”
盼夏因此事郁闷了一整个月,今日有虞雪怜这句话,豁然开朗地和虞雪怜说起家常话。
她们说话的工夫,吴阿牛同陆隽把做好的饭菜放在堂屋的八仙桌上。
盼夏冷不丁地问:“对了,虞姐姐,现在陆隽哥哥搬来金陵城,你以后是不是就不去花坞村了”
虞雪怜犹豫道:“年关将近,我母亲要忙着置办宴会。等过了年腾出空,盼夏姑娘若想见我,我便租辆马车把你接来,带你逛一逛金陵。”
盼夏脸色微红,她诶了一声,掏出放在荷包里的丝帕,问:“虞姐姐,你瞧我绣的鸳鸯好看吗”
从陆隽哥哥搬出花坞村,吴阿牛也成天不见踪影。天寒了,她不用帮爹娘种地放羊,横竖闲着,合计绣几张帕子拿到镇上卖。
虞姐姐的眼光好,若是能给她出点主意,那她也可以像吴阿牛一样去做生意了。
虞雪怜接过丝帕,认真说道:“成色,绣工都出挑,这鸳鸯如画,绣得很好看。”
布料虽不是上乘,摸着不够光滑,可盼夏绣的鸳鸯戏水不输市面上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