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越过柳丰说道:“东家,您要团吃的是吧?”
杜安:“现在老陈的小徒弟都是你管?”
陈九:“是的东家,现在我算大师兄了,师父有事会安排我,我带着师弟们干活,不是我能掐会算,是您要团吃的,我把师父以前做的错物什拿来了,这东西本来是用来搓药丸的,做大了。”
杜安:“药丸?我看这缝子搓出来得有特么馒头大了,当饭吃?”
陈九伸手食指中指,说道:“东家,你看这是什么尺寸?”
杜安:“两指啊!”
陈九:“对啊,做物什的道爷就这么比划的,我们都这样以为的。”
杜安:“所以,结果是手指缝?”
陈九:“太对了,就是手指缝,比黄豆大有限,道爷要做十六丸,我师父一比划,最多八丸,做出来,感觉很差事,两块料不贴合,重做换了大料,勉强做十二丸,结果接缝的地方磨掉太多,又废了,做了个十丸,等道爷来拿货,道爷差点数落死师父,还好周遭就师父一家做木器的,不然道爷肯定甩袖走了,道爷重新比划的时候,师父拿尺量好,做了定数,这才完事,最小的料都能做二十四丸,这才给道爷送走。”
杜安:“哈哈哈哈,那行,待会儿试试好用不,反正吃的东西,也不要求一定多圆润,你叫什么名字?”
陈九:“陈九,师父喊我小九。”
杜安:“你前面还有其他师兄?”
陈九:“有的,我是家里没人了,按辈分要喊师父叔叔,就跟师父吃饭了,年纪小,没怎么学艺,一直跟在师父身边打杂。”
杜安:“其他师兄呢?”
陈九:“征调走,就再没见过。”
杜安:“哦,难怪老陈一直泡在学堂,合着有你管着他们呢。”
陈九:“是的,东家,也没什么事儿,就是照看师弟们,不让他们玩火,安排要做的活儿就行。这东西很简单,一个搓条,另一个把条搓成丸。”
杜安:“这木铲子是?”
柳丰:“拉大坯,拍泥用的。”
大锅刷干净,其实挺干净,就是职业病,用前刷一遍,招呼东岳开火,东升捏把草引着火,填进东岳面前的火塘子里,烟囱腾出黑烟,慢慢烧干锅底,一点点橄榄油,看到这橄榄油,杜安就想笑,一帮欧洲老乡摘了一天,问他们要啥,稻米,盐,和一块鲸鱼油,选一样,这群人想要裹橄榄的绸子,本来是想用麻布兜着果子的,当时手里没有,想着回去洗洗还能用,就凑合一下的,谁知道这帮人还真是识货,于是杜安把剩下的半匹绸子也给了他们。
倒进去蔗糖,没脱过色,还是红的,熬到琉璃时,招呼边上的孩子离开,锅盖掩着一大瓢开水倒进去,顿时爆沸,熬至微微粘稠。
杜安指了一下空锅:“东升,烧这个,火别太大。东岳,熄火。”
东岳把能掏出来的柴火全填新的火塘子里,东升坐下看着。
两斤盐倒下,身子探进去,用手搓开盐粒,感觉烫手,用木铲子继续翻,觉得温度上来,倒进去五斤大米,不停地翻动。
杜安:“东升,稳住,不要再大了。”
柳东升:“放心,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