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川恢复了些许精力,闭了闭眼,问:“还背过其他人吗?”
沈逸青还在琢磨温川上一句话,这句话紧接着抛过来,引他遐想。
如果不是两人朋友身份,他甚至可以误解成温川吃醋,他努力不让自己成为别人眼里的“普信男”
,自觉删除了这些想象,老实回:
“长大后,就这么一次。”
“毕竟不常碰见晕倒的人。”
他笑笑说。
这个回答很聪明,给了限定范围。
小时候他还真遇到过身体不好的小孩,中学时期,对方跑1500米,跌倒在终点线,很多人笑话那个同学不像男子汉,又胖又丑还脆弱,小男生没有回嘴,流着汗,坐在草坪上,脸色煞白,眼睛却冷冷的。
他看不过去,就把对方拉了起来,慢慢往医务室走,中途男生晕了过去,是他背到医务室的。
但现在聊中学往事,没什么必要,温川应该也不想知道。
温川眼神柔软,素日清冷似乎被高烧融化。
沈逸青尽量不去看他的眼睛,嘱咐他好好休息。
陈最给他打电话,询问温川的状况,沈逸青去楼道里接听了,迎面遇到去而复返的房鸥,房鸥提着一篮子水果,身后跟着自己的助理,过来看望温川。
沈逸青打完电话,看向他,房鸥道:“小温醒了吗?”
沈逸青客气道:“还在休息,房老师有心了。”
房鸥递上果篮,他这个时间过来看望,不只探访,还为自保,他再有自尊,也不想得罪顶流,万一温川将晕倒的锅扣在他的头上,他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与其躲在后面忐忑不安,不如主动出击,博个好名声。
“今天那场戏辛苦小温了,我按照剧本做动作编排,力道不好收住,小温老师晕倒,我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有责任,希望他海涵。”
沈逸青这才回想起今天拍摄内容,又是淋雨又是挨打,他刚才注意力被高烧吸引走了,忘了还有对手戏挨打的事。
镜头里温川接戏接得快,看不出房鸥用了多大力气,难道那几下踢打,真落到温川身上了?
他转头就刷卡回到房间,温川没睡着,听到声音又睁开眼。
沈逸青脸色很差,仔细端详他片刻,问:“肩膀疼吗?”
温川抿唇片刻,说:“不疼。”
回答这么快,证实了房鸥所言,沈逸青不放心,也顾不得礼数,满脸肃然:“我看看。”
温川定睛注视他几秒,把被子往下推了点,伸手解开扣子,摩挲片刻,露出肩膀。
雪白的皮肤大片青紫,小部分地方渗出了血点,像被碾过的花苞,透着凄惨,沈逸青心尖被揪疼,伸出手似乎想碰,又怕弄疼他,生生停在半空。
他转身就要出去。
温川看出他想为自己讨说法,拉住他,道:“算了。”
沈逸青滞住脚步,霎那冲动过后,也意识到了自己情绪的失控。
成年人的世界,哪里说得清黑与白,房鸥不是绝对的恶人,只有一刹的恶意、一瞬的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