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仁堂是京城最大的医馆,医学渊源流传,从前朝开始,每一代都有进宫的太医。
同样的济仁堂的诊金也高,平头百姓鲜少有能在济仁堂看得起病的,只有在济仁堂每月义诊的时候才会去人山人海的排长队。
小福知道现在还不是和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伙计计较的时候,他一边朝树哥追去,一边还不忘朝那伙计龇牙咧嘴。
“你给小爷等着!”
那伙计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晦气地连呸呸了两声,“还济仁堂,我呸!就是赤脚大夫你们都没钱看!”
阮玉薇半扶着花爷爷,朝着济仁堂的方向狂奔。
她不知道花爷爷的故事,只知道花爷爷捡了很多弃婴,都是他养大的。
很多长大的孩子都出门谋生去了,花爷爷其实每个月都能收到大孩子寄回来的钱银。
但是这些钱又都被他养了更多的孩子。
小福就是花爷爷养的其中一个,他是这些孩子中最皮的,花爷爷没少头疼。
济仁堂的位置在玄武街,那边更多的是达官贵人的官邸。
宝树气喘吁吁地把花爷爷背到济仁堂时,门口的伙计手疾眼快地伸手拦住了他。
“诶诶诶,今儿可不是义诊!”
阮玉薇喘着气立刻上前,“有钱!带钱了!”
伙计看着她穿得还算端正,便将信将疑地放人进来了。
济仁堂很大,一栋三层的小楼都是济仁堂的。
一楼摆着十几个药柜,七八个抓药的伙计在药柜之间拿着单子穿梭着。
靠窗的位置,还有五六个年轻的大夫正在给人看病问诊,听说这些都是太医院学成的学徒,需看病问诊足五载后才能入太医院较考。
宝树跟着伙计的引导把花爷爷放在了一楼墙角的一张竹榻上。
他顾不上脸上的汗,扭头就大喊,“大夫呢?!”
他的声音很大,一楼大堂的人都看了过来,甚至二楼都有人从栏杆处探出头来看。
可是无人应他。
这就是所有百姓赞不绝口的济仁堂。
只愿意在所谓义诊的时候做做戏,现在真的有穷苦的人上门,他们还是会置之不理。
引着他们进来的伙计抠了抠鼻子,“大夫们都忙着呢,要不,你们去其他医馆瞧瞧?”
看着大堂这群看着衣着光鲜的人,小福又看了眼竹榻上爷爷了无生气的样子,他气得直掉眼泪。
他扑通跪下,一边磕头一边喊道,“我们有钱!快救救我爷爷!我们不赖账的!”
“怎么回事?”
二楼的楼梯口传来一道年轻的声音。
伙计立刻上前两步,“大公子,是个老乞丐病了,可是大夫都忙着呢!”
阮玉薇仰头就看到楼梯口那道颀长玉立的身影。
那人只是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既然忙着,就等等,医馆开门,悬壶济世,哪有将人往外赶的。”
伙计连忙应道,“是,小的没赶人,只是说让他们先去别的医馆看看。”
阮玉薇朝那人福身道,“公子,轻重缓急,还请帮忙看看吧。”
她第一回体会到了,钱也有不起作用的时候。
那人轻轻呵了一声,“本公子看病很贵。”
旁边的伙计接话道,“大公子看诊,十金一诊。”
十金,阮玉薇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是华佗在世吗,真敢说。
小福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他红着双眼,“十金就十金!你先给我爷爷看。”
那人笑了一下,“有钱就好说。”
他走下楼梯,路过阮玉薇的时候,脚步一顿,片刻后,忽的扯起一抹笑。
“姑娘这病,需得百金才能治好。”
阮玉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