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薇扯着呵欠到了铺子,将灶膛里的火生了起来,再给了翠鸣一块碎银,去早市上买些新鲜蔬菜。
肉卤好吃,但是始终油腻了些,需要些清爽的蔬菜一起吃。
翠鸣准备出门的时候,小福伸展着双臂,提着两担柴禾来了,他还空出了一根小手指提着一块儿昨日就定好的五花肉。
小福将柴禾放在门口,抬起手臂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姐姐,我看库房里的柴禾不多了,看到有便宜的柴禾,就买了两担。”
阮玉薇倒了一杯水给他,“你哪儿来的钱买柴禾。”
小福接过水杯咕噜咕噜一口就喝光了,他将杯子还给阮姐姐,“姐姐给我发了那么多的工钱,我买柴禾的钱还是有的。”
翠鸣笑道,“第一次见做工的还给东家买东西的。”
小福,“我是阮姐姐的徒弟,才不是做工的,徒弟给师傅买两担柴禾怎么了,我这叫尊师重道。”
阮玉薇,“翠鸣你去买菜,等会儿回来和小福一起切菜,你跟小福一样,留在这儿就学个手艺。”
翠鸣跨上篮子,眼眸微垂,“多谢姑娘。”
阮玉薇看着她渐渐走远的背影,“大户人家出来的丫鬟都这么多礼吗。”
小福将所有的柴禾搬进后面的库房里。
阮玉薇将墙上的灯笼取下来,转头就看到马大人来上值的。
她突然想到昨日马大人说的,那个拐卖案的主犯是中了蛊毒死的,而那个苗岩的身上也有蛊虫。
那个主犯有没有人去验尸,他的体内有虫吗。
或者这些事情在那个主犯的尸体上能有一些答案。
想到这儿,阮玉薇放下灯笼,她想找马大人问个清楚,“马大人,请留步。”
马绍仁慢慢回身,看到是阮玉薇,双手抱拳,“阮娘子。”
阮玉薇欠身回礼,“马大人,我想问一下,昨日你说的那个拐卖案的主犯,你说他是种蛊毒死的,那有没有仵作验尸……”
“阮娘子。”
马绍仁打断他,“拐卖案已经结案了,那主犯是噎死的。”
“啊?”
阮玉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昨日明明是马大人以为她要跳池时,亲口给她说的啊。
马绍仁再次抱拳行礼,“阮娘子,在下还有公务在身,就先走了。”
阮玉薇皱了眉,怎么回事。
马绍仁转身之际,她一眼就看到他耳后的皮肤似乎在动。
那天,苗岩身上的蛊虫就是在皮下蠕动,才被济仁堂的程心发现的。
难道……马大人也中蛊了。
“马大人!”
阮玉薇下意识叫住他。
马绍仁的脚步一顿,再次回过头来,“阮娘子,还有什么事。”
阮玉薇看着他不似以往的精神头,眼底还有乌青,她微微偏头,看到了他耳后的皮肤再次蠕动。
“阮娘子?”
阮玉薇忍住心底的惊涛骇浪,唇角扯起勉强的笑容,“大人今日要到食肆吃饭吗,今天有新菜。”
马绍仁再次抱拳,“多谢阮娘子,只是今日公务多,怕是要辜负阮娘子相邀了。”
阮玉薇点了点头,“公务要紧,那便下次吧。”
她转过身,再也难掩心中的伤心,她与马大人相识这么久,马大人何时听到有新菜还这样无动于衷。
那眼神陌生地让她觉得,那个爱说笑的马大人被人藏起来了。
惊蛰那日,马大人还说要买些酸萝卜片回去,连日案件让大理寺的官员们忙得团团转,那萝卜片也一直没有拿。
现在好像所有的事儿都和蛊虫扯上了关系,现在就连马大人都……
陆让极力追查苗岩,是不是也想查这背后的真正幕后凶手呢。
若罗秉就是那天杀害苗岩的凶手,是不是找到罗秉背后之人,这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姐姐,你怎么了。”
小福将手中的笤帚立在墙边,他手足无措地看着姐姐微红的眼眶。
阮玉薇迎上小福担忧的眼,她眨了下眼,“没有,刚刚在外面被风吹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