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很快我的意识已经渐渐消散了,比起上次的麻醉剂完全不同,脑子里仿佛变成了一团浆糊,开始变得无法思考,浑身上下都热得快要爆炸,我已经快要抑制不住逐渐变得急促的呼吸,马上就要醒过来了。
铁门再一次被打开,在我身前的女人恭敬地退到墙边,我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目光迷朦地向门口处看去,一团粉色几乎把整个门框都要填满,男人手臂环在身前,眼镜完全挡住了神情——又或许是我什么都看不清了,我只觉得突然口干舌燥,多弗朗明哥确实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暴露在外的古铜色胸膛,嘴角若隐若现的坏笑,以及他低沉的声音,甚至连此时因他额前用力皱眉而微微凸起的血管都让我感觉到致命危险的吸引力。
那首领似乎想想从他旁边挤进来,然而垂下的粉色羽毛大衣挡住了他的去路,他刚要矮身一只脚迈入房间内,多弗朗明哥就‘砰’一声拄在墙上,门框在他的手下显得那么薄,他太用力了,以至于白色衬衣下的肌肉暴起,撑的整件衣服都鼓鼓囊囊的。
女人吓得后背紧贴墙壁,试图把自己的存在感缩到最小。
“你们都可以走了。”
他冷冰冰地说,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感情,“把她从商品上划掉。”
“额……可是这……”
我听见首领犹豫的声音,似乎对到手的钱就这么飞走了感到遗憾。“可她是今天的压轴货……?”
“我说,”
男人招牌的坏笑不见了,嘴角不悦地下压,额前的青筋更重了,似乎下一秒就要爆发,可是他的声音依旧无比冷静,“你们可以离开了。”
不知道是药物的原因,还是我真的感觉到了压力,房间内的空气突然变得稀薄起来,我像脱了水的鱼儿,胸脯剧烈起伏大口喘息着,呼出的气体又热又烫,忍不住开始小声哼哼。
女人二话不说步伐迅速地离开了,那首领也迫于压力不得不同意,流着冷汗道歉:“当然、当然,如果您这样希望的话。”
约克满头大汗地往外走,却又被多弗朗明哥冷冷地叫住了:“等等,把解药给我。”
那人愣了一下,更不明白JOKER到底是什么意思了,然而这个时候他也不可能去询问金发男人的意思,只好从口袋里拿出另一个针剂递给他。
无关人等终于离开,而多弗朗明哥就僵硬地站在门口,似乎在观察我。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样做。
他终于动了,边脱下羽毛外套边向我走来,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望着我,声音很奇怪,有些暗哑、似乎还包含着什么别的感情,我判断不出来:“看看你现在这幅可怜的样子……我是在哪见过你呢?”
……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觉得见过我呢?还是说我和谁长得太像了?
下一秒,他突然把自己的羽毛大衣盖在我身上,对他来说只到膝盖处的衣服大到完全可以覆盖我的全身,他轻而易举地用衣服把我包裹住,根本没怎么用力就将我从牢房的小床上抱起来——可是这一切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太热了,我不满地在他怀里挣扎,想要从羽毛大衣里挣脱出来。
“乖一点。”
我听见男人暗哑的声音这样说着,但是我并不想听他的话。
多弗朗明哥只用单只手臂就能把我抱在怀里,他矮下腰穿过对他来说太矮的房门,抱着我一路顺着走廊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放、放开我……好热……”
我喃喃着说,在他胸前动来动去蹭得更厉害了,努力想要挣脱外套的束缚。
他额前再次绷紧了,突起的青筋看起来十分可怖,嘴角下压得很厉害:“怎么,你不想要解药了?”
本能地感觉到危险,我委屈地双臂抱紧自己,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眼眶一下子就湿了,再眨几下就要掉下眼泪来。
见我不再扭动挣扎,多弗朗明哥混身的肌肉终于微微放松下来,我肩膀靠着的胸肌也没有那么坚硬了。路上似乎路过了一个更大的牢房,我隐约记得在哪里见过,十分熟悉的构造,许多铁栏杆后面坐着成排等待卖出去的奴隶,角落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反光,可是我已经看不清是什么了,这个念头在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迅速地又消散不见了。
等从地牢中出来的时候,有许多工作人员都诧异地向我们看来,但也仅仅只是好奇的一眼,便马上移开目光不敢多看。我缩了缩脖子,忍不住想要用粉色羽毛把自己整个人都埋起来。
男人这次愉悦地调笑道:“刚才还挣扎地厉害,现在又知道会弄掉外套了?”
我不想回答他,把脸转过去埋在他的怀里,咬紧了脸颊内侧的肉。可恶,要不是非要从你身上收集‘信仰’,你以为我会等到这种时候?
他三阶楼梯算成一步地继续向楼上走去,很快就到了顶层,似乎是专门修建成了什么VIP客户的休息室,看着很是豪华,多弗朗明哥走到最里面的一间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就一张尺寸非常巨大的床,我被他摔在床垫上的时候只觉得异常柔软,几乎全身都要陷进去。
男人几乎是粗暴地扯掉了包裹在我身上的外套,裸露的皮肤一挨在冰凉丝滑的被单上,那股燥热立刻就消减了不少,我哼哼着抱紧了被子,试图让全身更多的皮肤尽可能地贴在被子上,舒服地叹息了一声。
“呋呋,”
似乎是因为我的行为感到好笑,男人哼笑了一声,“要不是……我倒是真的想试试了。”
他用约克给他的针剂扎在了我的手臂上。
*
我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我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但又有一种奇妙的熟悉感,好像我了解这里的一切事情。从一个主体颜色是白色的房间中醒来,一个我从未见过、不知道品种的……狗?从床头跳到我的身上,又一跃而起落在地上,回过头抬起一只前爪呜呜地叫着,黑色的小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
是要我跟它走的意思吗?
站起身走到房间门口,就在我要推开门的时候,那扇门发出类似气阀的声音,自动缓缓打开了,露出外面空无一人、多数都是金属材料的走廊。
那只白色的生物轻盈地跳到房间外面,我也只好跟着走出去,门又在我背后关上了。它带着我往某个方向走过去——好像这种事我已经做了无数遍了,路上偶尔碰见了一两个穿着白大褂、手里抱着资料夹,像是研究员的工作者,他们面容模糊不清,对着我礼貌地点头又离去。
走廊的尽头,我看到了一扇双开门的房间,刚刚那些人似乎就是从这里离开的。随着我们的靠近,那只白色的小动物步伐变得焦急起来,呜呜了两声,小跑着溜进了半掩着门的房间里。
我推门而入,这间房屋比我想象地要大很多,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占据了整面墙的巨大屏幕,上面有一个……地球一样的东西?可是却和我印象中地球的大陆分布完全不同,这颗星球很奇怪的只有一条带状大陆,围绕着整个球体转了一圈,剩下的土地零零散散成小岛状分赛在海面上,其中与大陆垂直的那一环带被特殊圈了起来,星球旁边标注着无数我看不懂的数据。
大屏幕下面有几排呈阶梯状的电脑和座位,穿着白大褂的人们正背对着我忙碌地敲击着键盘,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我和狗狗一起进入了房间。离我最近的地方有一个主控制台,一个人坐在那里对着十分高科技——我印象中自己的世界也没有发展出的虚拟屏幕忙碌着,时不时拿起手边的咖啡杯喝上一口。
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奇装异服的女人,似乎是终于意识到了我的存在,那个棕色头发的女人欢快地开口:“啊啦,JOJO,你来了?”
就在她要回头的刹那间,一股巨大的吸引力从后方像是拽住了我的后衣领将我吸入了一个黑洞,那个场景离我越来越远,女人回过头的面容变得模糊起来,坐在光屏前的男人站起来转过身,他似乎在笑着伸出手对我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可我伸出手却完全无法够到他的指尖。
【别抛下我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