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落在地板上,脚边只有零星几个海洋球,黄色的小球上还画着微笑脸,仿佛在嘲笑他。
“……混蛋!神经病!!”
他气急了,一边骂一边用力将彩球踢到一边,再抬头看向那个没有地板的房间,那在非常高的地方,从下面只能看到一个亮的方块。
他又看向四周,想要另寻出路,就在这时,项圈忽然猛地缩紧,勒得他眼前一黑,紧接着一道电流无情地刺入脖颈,在皮肤上炸开一阵剧烈的痛楚。
“啊!!”
江野惨叫出声,他捂着脖子跪倒在地,恐惧地睁大了眼睛。
这是倒计时结束的信号,没能在时间限制内走出迷宫,他又输了。
半年了,六个月…他被困在这个奇诡之地整整六个月,每天都遭受着无法想象的折磨与羞辱。
最开始的时候他反抗、挣扎,现没用之后就开始绝食。男人大概也不想过早失去他这个解闷的玩具,于是给了他一点微弱的希望:
只要他能在三小时之内找到迷宫出口,就放他离开。
江野太想回家了,他几乎每天都要不知死活地挑战一次迷宫,已经不知道来过多少次了,可他从来没有成功过。
他真的受够了,暂时的疼痛和耻辱还可以忍,可是他受不了这漫无止境的折磨,仿佛永远也看不到尽头,没有一点儿希望。
头好晕,身上好痛,江野浑身颤抖地跪在地上,躬着背,额头抵着冰冷的地板,绝望地哭了出来。
眼泪混着血水往下淌,重如泰山般地砸在地板上。
在他痛苦的哭声中,一名身材高挑、容貌俊美的黑衣男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这里。
纯白的光柱从上方垂落,为男人增添了几分圣洁的神性,可他的影子却像恶魔一样,几乎将江野整个人都笼罩起来。
男人垂下眼帘,平静地俯视着他,随后又半蹲下身,把江野扶起来,先摘掉他脖子上的项圈,又亲了亲他被血泪染得一塌糊涂的脸。
“好了,乖,别哭了。”
男人像对待小孩子一样耐心地哄他,“我帮你治伤,很快就不痛了。”
他将一种晶莹的药膏涂抹在江野额角的伤口上,那道伤很快便以肉眼可见的度痊愈了,一点儿伤痕都没留下。
随后男人无奈地叹口气,“我都跟你说过了,白屋不是普通人类能轻易走出去的地方,你总是不信,每一次都把自己搞得惨兮兮的,还要我给你收场。”
江野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他,眼神充满了仇恨、愤怒和恐惧,然后他突然伸出手,用力抓住男人的衣领。
他声嘶力竭地大喊着,字字泣血,“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到底哪里招惹你了?!他们全都死了,为什么偏偏留下我?!为什么我要受这种罪?!”
男人仿佛被他这一通质问给弄迷惑了,他那张漂亮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迟疑,“我想…或许是你和其他人不同吧,在我看来你很有趣。”
“无论是哭的时候,还是笑的时候,你的样子都格外的吸引我,久而久之我便想看到更多,也想得到更多。”
江野的表情呆滞了一瞬。
有趣?就因为这样一个荒唐的、毫无意义的理由,他就要遭受那些又耻辱又可怕的折磨?他就要被困在这个恐怖的地方,永远无法回家,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家人?
……就因为有趣?
江野慢慢咬紧了牙关,手臂上青筋暴起,他猛地扑过去,直接将男人撞倒在地板上,紧接着他跨坐在对方腰上,用双手死死掐着他的脖子!
“你就是个混蛋!魔鬼!去死!我要杀了你!!”
身体里的肾上腺素飙升,全身都在抖。
人在狂的时候力气是非常大的,江野毫不怀疑自己此时的力道可以把一个成年人的脖子掐断,但男人却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连脸色都没有变。
这根本杀不了他,甚至连最轻度的伤害都无法造成。
绝望的情绪当头泼下,将人打入深渊,江野一下子就崩溃了,再也没了继续反抗的力气,精神上的防线也彻底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