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业诚要笑不要地听人谈天说地,陈助只能将话咽下喉咙里。
沈书语以为,在交际中秦业诚应为话多的一方,可他却十分安静,多数时间都在听别人讲,观察。
她便将人与动物世界里的猎豹联想在一起,猎豹捕食时,隐藏在草丛里,常常数小时伺机,无论日光多盛,只要有猎物存在,他耐心极久。
眼见合同再无异议,就差最后一步,他才稍微放松似的,抿了口酒。
一顿饭吃了俩小时,秦业诚只抿了三口酒。送王总和王崇延离开时,对方笑着商量下次会面时间,顺便将沈书语一起夸奖。
秦业诚找了一处僻静地点休憩,同陈助理交代了几句话,陈助理过来时,说:“沈秘书,麻烦你照看一下秦总。”
沈书语被“照看”
两字吓到,问他:“秦总怎么了?”
陈助理说:“喝白酒了,胃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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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书语在沙发旁立了许久,正准备坐下。
秦业诚抬眼睨她:“你晃什么晃?”
言语里满是不快,额头紧簇着,脸颊亦是不正常的白想必非常难受。
这次,沈书语被说也依旧觉得同情,一言不发地向旁边挪了挪位置,在距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
眼见她并未多讲,秦业诚反倒没了火气,眯着眼睛沉默半晌。
“倒杯水。”
沈书语闻言,从容不迫地起身,拿起杯子接来温水。停到他面前,似乎不说句话有些过不太去,于是嗓音一梗,轻言细语道:“秦总,您喝水。”
秦业诚接过那水杯,指尖与她相触。
依旧是坚硬、粗砺的触感。
“坐。”
他喝完水,吐出一字。
沈书语又坐回原处,直觉里他有话要说。
秦业诚这人,想来喜怒不显于色,这次三口白酒下肚,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了难受。沈书语想来上次与制片人的饭局——哦,那次不是白的。她在心里啧啧道:原来这人也不总是淡定,也会充大头。
“怎么样?”
他问。
沈书语一怔,缓缓转眸。
对上视线的那一刻,心里咯噔一下。
秦业诚吐出口气,问她:“今天感觉怎么样?”
沈书语猜测他应该是问她和大小王总相处之时的感觉,或者对今天行程的看法,总之这问题就像是稀里糊涂看完一本书后忽然被要求写读后感,一时半会儿不知作何感想。
她只是把这一天,当作最为简单的一天。
沈书语缓缓道:“还可以吧”
“你真是热情。”
秦业诚侧眸看着她,眉头紧锁,声色低沉,“谁不知道弗勒太子爷是个纨绔的,小小年纪不学无术,你倒是和他聊得欢实。”
沈书语一时无所适从。
秦业诚这话不假。
他又问:“都聊什么了?”
沈书语道:“没聊什么。”
她哪里能再想起那段草草了事的谈话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