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即使弧度微小,周某然还是注意到这位看似人冷话不多的人拍自己肩膀的时候悄悄踮了下脚。动作隐秘而轻微,但还是给他察觉到了。
手还被绑着,没有能够遮嘴角的东西,现在这场合似乎还算是严肃,不像是能笑场的样子,本着着基本的礼貌,他把前半辈子最悲伤的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勉强压下嘴角。
这种一看就很荒郊野岭的荒郊野岭里居然还有住人的地方。
准确地说是曾经住过人。顺着小道一路往前走,穿过片灌木丛,在手电筒的光亮能照到的范围内,一个破旧平房出现。平房前面是杂乱草丛,后面背靠着山体。
破旧是真破旧,木门看着被虫蛀了大半,半死不活地躺地上,窗户只剩下一个木头框架,上面的玻璃已经不知去向,透着浓浓的上个世纪的味道。
周然觉着自己最近似乎是和这种废弃的破房子似乎是有什么神奇的缘分。
这种缘分不要也罢,最好是给一直叫着想要点特殊的缘分的摸鱼搭子。
跟着抬脚走进破旧房屋,借着手电的光,他抬头看了眼瞅着像是已经摇摇欲坠的木梁。这么破的地方都能找到,这些人从某种层面上来说还挺厉害。
看完房子的构造,他终于收回视线,像是想起了什么,问:“这是到地方就动手吗?”
完全是闲聊的语气,已经在车上触被动回应了一次的高个再次触被动,回答说:“医生现在在休息,你还能多活一会儿。”
果然真正动手的是其他人,周然觉着这几个人看上去就不像是能精密地操作手术刀的人。略微一点头,他随口应了声:“那真是太感谢了。”
感谢完后他一侧头,说:“助手也和医生一起休息吗?”
高个:“哪来的助手?”
周然于是笑了下:“我看电视里做手术的医生都有助手。”
矮个用手肘支了下高个,短暂的对话结束,空间里再次只剩下脚步声。
穿过几个房间,最后打开像是通往后院的半掩着的门,原本的后院被一个通道取代,通道直通向山体。
周然一张嘴根本不带停,又说:“你们这还整得挺复杂。”
因为被矮个支了一肘子,高个这次没有触被动,绷着嘴角没说话。
他不说话也行,周某然也没期待有人能接他的话,说完话后打了个呵欠,眼瞅着又想睡了。
在通道尽头,他终于算是见到了这里第一个看着像本世纪的产物,一个智能密码门锁。
是一路上很少话的司机输的密码,看着原本不想让他看到密码,但是最后还是没遮挡,直接当着他的面按下了。
一个已经注定快死的人,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
本世纪的产物之后又是上世纪的风貌。头顶白炽灯忽闪,门后的房间简单到可以称得上一句简陋,只有几个凳子以及堆放在角落的铁材以及一张木桌,上面堆满了杂物,夹杂在杂物里的厚重书籍的侧边还有零星两点暗红痕迹。
周然稍作思考,觉着这应该是番茄酱。
他这不知道是乐观还是天真,矮个嗤笑了声。
房间除了来的时候的门外还有另一扇门,同样是密码锁,通往更深处,现在紧闭着,应该就是还在休息的医生在的房间。
视线从另一扇门上收回的时候,周然被按坐在凳子上。
在医生进行手术之前,高个和矮个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
准受害人垂下眼,看着两个人拿走了自己兜里的随身物品。
他的东西不多,就一把钥匙和挂钥匙上的单位通行证,以及手机,还有一个黑色小绒布袋。
确认没有在通话中,也没有在定位后,矮子帮他把手机关机了,关机后和高个一起看挂钥匙上的通行证。
【姓名:周然】
【所属单位:a市北区向阳街道办事处】
上面还有张照片,穿着简单白衬衫的男人唇角浅浅上扬,好看但一眼假笑。
很可悲的,身高不够,他看个通行证还得踮脚。脚下踮得颤颤巍巍,但面上却很端得住,矮个转头看了眼坐着的人的清瘦身形,笑了声:“原来是坐办公室的,难怪不反抗。”
这种坐办公室的人能保持基本的健康就已经算是不错,没什么力气,反抗更不用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