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集中在那个轻纱遮面的少女,先是诧异得面面相觑,然后齐齐噗嗤笑出了声。
“哎我说,这姑娘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傻啊!”
“就是,这斗鸡明显要不行了她还压,家里的钱多得花不出去了吧!”
面对嘲讽,虞稚目不斜视地注视着场中的斗鸡,黑眸深深。
她对斗鸡一点儿也不了解,只是从骨络结构判断,这只鸡的爆力必定不弱。她身上唯一的值钱物,就是这个她提着脑袋讨来的玉佩了……
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胸有成竹,还是一时意气……
于芷桐跟着他们一起哄笑,瞥了一眼台面上的玉佩,眼睛一亮:“好漂亮的玉啊,你不如送给我,都比赔了强!生生糟蹋了好东西,真是没脑子。”
“唉……”
于显民先是叹了口气,然后满脸堆笑地安慰道,“我的好妹妹,没事没事儿,赔了就赔了,只是一块玉佩而已。你要是喜欢,哥哥明天就给你买一块更好看的!”
虞稚将所有声音置若罔闻,一瞬不瞬地盯着场中的激烈厮杀。
雍州名斗鸡仍被死死地压制着,黑虎凶狠得接连攻击,名斗鸡后背已经被啄出了血,狼狈不堪地趴在地上。
火海凌云,九国联军,她的故土国家,她的父母亲人,她的一切,被高举屠刀的刽子手斩成血泊。
血,猩红刺目的血,染红她每个夜晚的梦。
她背负着每一个逝去的灵魂。
他们满身伤痕,他们苟延残喘,他们于深渊中长啸,刺痛她的灵魂,令她无法安睡……!
起来爬起来反击复仇!
如果一个王朝的覆灭是历史不可逆的洪流,那么她就逆天而行!
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了那位曾经的常胜将军,猛然展翅飞跃而起,给予对手致命一击!
它直接将黑虎的眼睛啄瞎,利爪扣住其背,黑羽乱飞之间,黑虎被甩了出去!
全场一片哗然
“黑虎!”
那位公子哥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忽然自己的爱鸡。
然而那只方才还乘胜追击的斗鸡,如今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不论他如何呼唤,都动弹不得。
虞稚微微一怔。
于芷桐和于显民目瞪口呆,如此之大的押注比例,于安歌岂不是要暴富了?
那位公子哥猛拍桌子,义愤填膺的怒喝:“这不可能!这瘟鸡刚才还毫无还手之力,怎么突然就爆了,它是不是吃药了?!”
“就是!肯定吃药了!”
“必须给个说法!”
一石激起千层浪,其他公子看热闹不嫌事大,也跟着闹了起来。
混乱之中,小厮眼看着场面控制不住,连忙去了内阁叫人。
“斗场如战场,有赢便有输,公子是输不起吗?”
从内阁走出了一名中年男子,深青长衫,长半束,端正冷峻的脸上自带冷漠不悦的神情。
虞稚看着这位男子,心头略有些失望,她本以为可以见到那个人的。
“输不起?本公子是不服气!”
那位公子指着男子的鼻子,像只跳脚的公鸡,“这只鸡一定是吃药了,不然它早被本公子的爱鸡弄死了!你们说吧,怎么赔!”
“各位来此,想必都是因为这只来自雍州,现在应该叫魏国,的名斗鸡。它既能成为常胜将军,必有它的本事,公子您说是吗?否则,它所赢的数百场比赛,难道都是吃药作假吗?那它早死了。”
男子的声音沉稳冰凉,“若公子不信,大可去魏国问罪它的主人,与我们金玉坊无关。于金玉坊闹事者,一律府衙见。”
一番话说来,软硬兼施,令那位公子不知如何反驳。
这些纨绔公子本就不受家里人待见,若闹到了府衙,让家爹没脸,他们只能等着吃苦头,以后也别想再跑出来玩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