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碧云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老夫人拉着虞稚的手,强烈的妒忌化为愤怒,燃烧着她的四肢百骸。
她费尽心思讨好祖母那么多年,都未见得祖母如此笑逐颜开,这个冒牌货一来,就得到了祖母的欢心,凭什么?!
6芙眉拍了拍女儿的后背,看向正在把玩扇子的老夫人,神情严肃地开口道:“老夫人……这个丫头鲁莽行事,险些害了您,一定不可轻饶。”
她口中的丫头,自然就是强行带走老大夫的夏儿。
夏儿不知何时来了这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胆战心惊地望着虞稚:“三小姐,是您让奴婢不管是谁都要带走大夫的啊,您说谁重要都没您的身子重要,这可是您亲口说的,奴婢只是听命行事,您要救救奴婢啊!”
话音未落,6芙眉便看似犹豫地急忙接话:“老夫人……安歌虽治愈了您的病,但她命丫鬟强行带走大夫,如此自私自利的行为,绝不能功过相抵,若府中人效仿,岂非人人胡作非为?”
林姑姑冷眼旁观,不由得嘲讽6芙眉愚蠢。
从前那么沉得住气,怎么如今火急火燎,屡露马脚呢?
是这个新三小姐太过惊才绝艳,她怕养虎为患,才乱了阵脚吗。
虞稚气定神闲地俯视夏儿:“你既如此匆忙,为何半刻钟的地儿,你去了足足两刻,你是去见了何人么?”
面对这一针见血的问题,夏儿的脑子懵了,完全不知如何回答,慌乱之间,条件反射般地看向了6芙眉。
6芙眉全身一僵,霎时如芒刺背。
她让宝翠派丫鬟好好伺候于安歌,一是试探于安歌是真是假,二是监视,以寻到设计于安歌的机会。
没想到那么快就让她碰上了这边老夫人病危,才唤了老大夫去,那边于安歌就身体不适要看大夫,她立马便想到了这个法子。
夏儿毕竟伺候于安歌多年,即便于安歌巧舌如簧,届时老夫人已病危,老爷定大雷霆,不会细究便要惩治于安歌。
于家家法莫过于挨板子,她只要叮嘱家丁下狠手……于安歌的小命就没了。
可是……她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这个假的于安歌居然会医术!
见于安歌以命相赌,她便知道其一定有必胜的法子,手忙脚乱之下,派了丫鬟点迷香,没想到还是被识破了……
如今的她,已没有丝毫胜算!
“我看……”
于碧云迅反应过来,指着夏儿的裙摆,目光阴冷地盯着夏儿的眼睛,声音却温柔似水,“这衣衫上全是雪,她许是跌倒了吧。”
夏儿微微颤栗,连连点头:“是是……奴婢跌倒了,一瘸一拐地走,所以才走了两刻钟!三小姐,奴婢对您是忠心耿耿啊,您不能因为怕被责罚,就全都推到奴婢身上啊!”
虞稚黑眸冷冽,本想让老大夫看看,这丫头是有多重的伤可以走那么久,但她没有那个耐心了。
“我从来没有说过那些话,你怕是听岔了吧?耳朵这么笨的丫鬟究竟是如何招进来的?”
虞稚看向了一旁的林姑姑。
“三小姐说的不错,6氏如今管理于府上下,实在是有心无力。”
林姑姑声音沉稳有力,毫不拖沓,“明个儿,奴婢就帮着换一批家仆。”
“什么?!”
6芙眉勃然变色,“这怎么可以!这些……老夫人,这些可都是伺候惯了的,换了怕是不周到……”
她这么多年步步为营,收买人心,好不容易将权利握在掌心,林若一句话就要洗白了?!
老夫人瞥了一眼夏儿,问的是6芙眉,温和的声音中满是不悦:“现在的周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