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藏书馆的弟子,无不先恭恭敬敬地对着三位老者行礼,而后取出各自教习签名的借书条,再恭敬地递了过去。
三位老者接过借书条,辨明真伪后,才会放这些学宫弟子进入。
而且,这些来藏书馆借书的弟子,进入藏书馆后,无不是安安静静的,生怕弄出一点的动静。
他们往往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书籍,便赶紧离去,不敢多停留。
同时,这些来借书的弟子,去二楼的最多,一楼其次,三楼少得可怜。
萧北梦在藏书馆也有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却是没有看到一名学宫弟子去到藏书馆三楼。
即便是萧北梦,他是藏书馆的捧书郎,也还没有上去过三楼,不知道三楼之中都有些什么书籍。
他对三楼自然很好奇,但是,舒无用告诉他,三楼的书籍现在不用他去管,学宫有安排,他只负责晾晒一二楼的书便可。
而且,舒无用还神情严肃地告诫他,没有得到允许,绝对不能上去藏书馆三楼,不然,后果很严重。
萧北梦不是听话安分的主,他自然是想去三楼看看的。但是,见到从四楼下来的三位老者之后,他立马打消了偷摸溜去三楼的念想。
三位老者几乎不说话,但偶尔眼睛开阖时,精光闪烁,一看就是高手之中的高手。
萧北梦曾经也试图跟三位老者套套近乎,但三位老者完全一副爱搭不理的状态。
而且,萧北梦的话说得稍稍多一点,还会被三位老者瞪眼睛。
他们一瞪眼,两只眼睛便似有刀光剑影射出,吓得萧北梦再也不敢和他们胡乱搭讪,老老实实地做自己的捧书郎。
在成为捧书郎的第一个月月末,柳红梦于晚间来到了萧北梦的小院,告知萧北梦明晚亥初时分去到她的庭院,有学宫精通医道的教习要为他进行诊治。
第二日晚间,还是戌中时候,萧北梦便迫不及待地去到了柳红梦的庭院。
因为不能暴露萧北梦的身份,柳红梦提前准备了黑巾,让萧北梦把头脸遮住,只留出一双眼睛。
这还不保险,柳红梦还取出了一个垂纱斗笠给萧北梦带上。
双重遮挡,万无一失。
亥初刚到,便有一位蓄着黑须,看上去仙风道骨的中年男子叩开了柳红梦的门。
柳红梦将中年人引进庭院,一番客套后,将萧北梦给唤了出来。
“他是我的一位远房子侄,体内的寒毒甚烈,遍访名医,都束手无策,最后没有办法才将他送来学宫,希望我能有办法救治他。张教习,有劳了。”
柳红梦朝着张教习拱了拱手。
“柳教习客气了,同在学宫,柳教习有请,张某哪有推辞的道理。”
张教习扫了萧北梦一眼,看到他又是黑斗笠又是黑面巾的,眉头便微微皱了起来。
柳红梦观察到了张教习脸上的不快神情,连忙解释道:
“张教习,我的这位子侄早年得过天花,满脸痘疤,面目狰狞可憎,故而用黑巾遮面,免得吓到了别人。
若是他带着黑巾斗笠,影响张教习诊治的话,我让他现在取下来。”
“不必了,面巾斗笠,不妨事的。”
张教习连连摆手,而后让萧北梦坐下,将手平放在了桌上,调整呼吸,放松身体。
随即,他将手指搭在了萧北梦的手腕上,用元力缓缓探入。
片刻之后,张教习将手抽回,满脸的古怪表情。
“张教习,怎么样,有办法祛除他体内的寒毒么?”
柳红梦连忙问道。
张教习摇了摇头,道:“以他的状况,能压制住寒毒便已经是难能可贵。”
萧北梦闻言,心神一震,身体控制不住地颤动了一下。
张教习能被柳红梦请过来,必然是学宫之中在医道方面拔尖的人物,他的诊断,自然可信。
“张教习,真的没有祛除的办法了么?”
柳红梦的声音急切起来。
“柳教习,他体内的寒毒有些古怪,似乎能够自行壮大。若是早些送到学宫来,我不准还有机会。但现在,寒毒已经与他深深地纠缠在一起,我已经无力将其祛除,即便是想要将其压制,恐怕都不一定能够做到。”
张教习摇头叹息后,又接着说道:“你的这位子侄是不是服用过什么增长生机的天材地宝或者丹药?”
“张教习何出此言?”
柳红梦轻声问道。
张教习把目光投向了萧北梦,沉声道:“他不是元修,但他的体魄却是非常的强健,体内的生机更是格外的旺盛。若非有这副体魄和旺盛的生机,他恐怕早已支撑不住。”
“张教习,我天生食量大,体魄比常人强健。”
萧北梦出声。
“难怪。”
张教习点了点头,又接着叹息道:“可惜了,多好的一个武道苗子。”
“张教习,既然无法祛除寒毒,那就请你想想办法,将他体内的寒毒给压制住。”
柳红梦退而求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