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沈绪为了成亲的事跑东跑西忙碌了不少,东村口的木匠店,西街边的铁匠铺、卖被子的、卖针线的,各家各店几乎全都跑了一遍。
宋捕快要成亲的消息很快就在大街小巷传了开来。
“嘿,你听说了吗,宋捕快真的要娶那个棺材里的傻丫头了吗?”
“早就听说了,今早她还去了木匠铺,把长长短短的木料拿回了家,说是要自己做家具,老木匠笑得嘴都歪了。我还听说她去西郊铺子团棉被,愣是看上了人家弹棉花的椎弓,非要买下来。”
杂货铺的老板娘听着街坊在议论,也起劲道:“哎哟我跟你们说,我要笑死了,她还把我这铺里的绣花针全买了下来,说是要绣嫁衣,我劝她用不了那么多针,多买点线就行,她却说只要针就可以了。嘿,依我看啊,哪要什么针,只要有手就可以了。”
“宋捕快倒是大方的很,买这些没用的东西花了不少钱吧,这傻丫头命可真好,遇到个舍得花钱又俊俏的男人。”
“嘿嘿,宋捕快这么硬的命,再不大方哪还讨得到姑娘,不过这傻子好不好命就不好说喽,万一又给克死了……”
“你这话说得,别人好日子你触人家霉头,夺笋呐!再说宋捕快哪里讨不到姑娘,前几日豆腐店的燕儿不要彩礼都想嫁呢。”
“别聊了别聊了,燕儿走过来了,万一听到了要再想不开寻了死,小心被她娘给讹上。”
众街坊纷纷散了开来,小镇在嬉笑与平静中又度过了一天。
宋凛选好了日子,置办了一些东西,他原本与叔父吃住在衙门班房,又没有什么吃喝嫖赌的嗜好,加上刚抓了几个悬赏的山匪,眼下已经存了不少钱。
想到要与小娇妻往后在一起度过余生,心里就止不住地向往,买起东西来也丝毫不肉疼。
沈绪这几天也是怪累,她买了很多东西,堆放在了偏房的箱子里,闲暇就会去鼓捣一番。
正当宋凛要来看的时候,她便害羞地盖住了那些东西。
她说那些是嫁妆,可不能随便看。
宋凛倒是忍住了好奇心,反正最终都会给他看的,小媳妇可是要给他一个惊喜的。
夜晚,
身畔的人刚出均匀的呼吸声,沈绪便睁开了眼,蹑手蹑脚下了床。
她摸黑点亮了一盏油灯,昏黄的光在书桌上幽幽亮了起来,给少女白皙的容颜镀了一层好看的金沙。
她摊开桌上的纸,凝神写写画画了起来,很快,纸上就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和算式。
她反复地看了几遍,满意地将纸叠了起来,环顾了一眼家中添置的物件,脸上露出微微笑意。
她移着油灯走到床边打量起宋凛沉睡的容颜,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
宋捕快也太好看了吧,想到那天他护着自己当众说了那番话,心里就暖暖的。
后天,他们就要拜堂成亲,成为他的妻子。
看着看着,沈绪的眼前朦胧了起来,说实话,嫁给宋凛,她向往又惶恐。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他的。
也许是他第一次坚定地说出那句因为喜欢的时候。
也许是他第一天把自己买回来就认真地与叔父商议婚事的时候。
也许是他在义庄里安慰自己说会帮她的时候……
她原本以为喜欢上一个陌生人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毕竟自己的来历背景一概不知,就连身子干不干净也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