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是不是有什麽问题,但硝子前辈瞒着我,前辈也在瞒着我呢?
我是很麻烦的病人吗?
啊,果然在盯着我看。
吃蛋糕的五条悟难得在走神:他就知道观南镜肯定很想他,但没想到会想得这麽直白,甚至什麽都不干,就在这儿呆呆地看他。
喜爱如海浪,强烈到让他完全无法忽视。
五条悟简直想跑到咒术师内部论坛上去发一篇贴问问“学弟太爱我了怎麽办”
。
按照常理来说,他不应该为这种问题发愁的,毕竟众所周知,喜欢他的人不是一般的多。虽然他们往往会在接近他后被吓跑,或者粉转路人,路人转黑,到处讲他是多麽讨厌和可恶……但这不妨碍不管是在东京普通的街头,还是咒术师内部的世界里,他都是个很抢手的家夥!从生下来开始,每年过年的时候来说媒的人都能踏破门槛!
夏油杰其实比他女人缘更好这件事被他选择性无视了。
但观南镜的情况显然和这些都不一样。
他也说不清是哪里不一样,可就是……不一样。
五条悟翘着腿,头扭过来看学弟柔软的脸,柔软的眼,又感觉自己的牙痒痒的,仿佛想扑上去咬一口,用力叼住学弟脸颊肉,吸果冻一样吸起来。
把他当棉花糖一样扯扯吃了。
举在手里,像玩扭扭糖一样扯来扯去,绕成小麻花,再松开,然后舔两口。
他从来没对什麽人产生过这麽充满食欲的幻想,这太恐怖了,难道就因为学弟的血是香喷喷的吗?可他最近也没闻过他血的味道,不知道这份用压咬住磨来磨去的欲望从何而来,难道该磨牙的竟是他自己。
观南镜是人,是他好不容易养得活泛了一点的麻烦精,才不是手里的点心。
恐吓说把对方养胖二十斤就吃了,那是乱开玩笑,怎麽脑子却仿佛当真了。
聪明好使的大脑从来没犯过这种错,五条悟真的很不解。
观南镜见他忽然不吃,又看着自己,便不明所以地歪了歪脑袋,像是在问他怎麽了。
五条悟烦恼地扭开脸,不看他,只望向窗外,被夕阳照亮脸庞,正是夏油杰最近一直在吐槽的“感觉忽然变成了文艺青年”
的忧郁美貌脸蛋。要是让对方知道五条悟在露出这副表情时其实满脑袋都是“我太想抱住学弟啃啃啃啃啃啃了怎麽办”
,他估计能当场给他一拳。
怎麽又不开心了呢?前辈真的好像猫一样,好难养啊。很有铲屎官心态的观南镜以为是他手里的这个蛋糕他不喜欢,于是去冰箱里又每个口味都拿了一款出来,放在他面前给他挑:
“是都不喜欢吗?要不要试试这个?是新口味……”
五条悟的视线从五彩斑斓的蛋糕上移动到了观南镜的脸上。
现在最想嗷呜一口咬住是你的,怎麽办?
他难得有点生发出绝望来,打算马上去找硝子问问看自己是不是感染什麽奇怪病毒了,忽然在十六岁芳龄,得了什麽食人症一类的怪病。
夏油杰挂着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来时,五条悟已经走开了,毕竟他看病的心很急切——这让他有点意外。观南镜也有点沮丧的样子,正在桌子上重新整理和摆放蛋糕,像检查饭量的饲养员一样忧心忡忡地告诉他“前辈比平时少吃了三分之二!”
脸上的表情仿佛写着“他已经一分钟没吃饭了,我好担心他饿死了”
。
那饭桶,少吃三分之二也吃了五块蛋糕了,有什麽好紧张的。夏油杰心生无奈,走了过来帮他一起装好,手背不小心擦到观南镜冰冷的手,触电般缩了回去,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你屋里空调是不是开太低了?”
不能出外勤已经很帮不上忙了,现在连做后勤都做不好!
观南镜真有点萎靡了,都忘了自己其实一开始想要和他们讲自己数学可能考得还不错的事情的,低落地说:“太冷了吗?我担心前辈嫌热的,那我现在……”
“不,也不是……”
立刻察觉到他的情绪,夏油杰反而变得手足无措起来,最后到底还是极其小心地虚虚环绕了他一下,摸了摸他的头发:“不用为了我开这麽低的,我担心你会着凉。”
观南镜却是非常自然地把这个空虚的拥抱变成了结实的,认真地把手环在了对方的背上。
“我只是想要前辈能好受点。”
说起来,已经三天没见面了……
考试也快考完了,无论如何,下次出门带上我吧,带上我吧……
他模模糊糊地感觉到了尽管夏油杰是看起来更反对他外出的那一个,但如果请求的话,没准反而是和对方说更有用。要做这种真·撒娇的事,他有点不好意思,把头轻轻抵在对方锁骨下,不敢抬头看,只是轻声说:“前辈……这次的咒灵球呢?”
他决定曲折点开口,先问点正事铺垫一下。
夏油杰呼吸都快不畅了:“……太远了,来不及拿回来,所以我直接吃掉了。”
观南镜仰起头看他,眉眼流露出关切与心疼:“好辛苦,不要再这麽辛苦了,前辈……”
下次把我带着吧!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忽然被对方捧住脸。
夏油杰的大拇指轻轻刮过他下巴上的痣,微微战栗着,神色在阴影中晦涩不明,低头微微凑近——然后猛然顿住了。
瞳孔微微颤动,仿佛惊醒于自己在做什麽。
“这里沾了一根悟的头发。”
他声音绷得有点紧,指尖拈了什麽,直接丢了下去,观南镜没看到。只听头顶夏油杰声音温柔地笑:“他怎麽像掉毛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