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问佩里为什么知道,因为他自个儿就是这样。
心里的酸意越积越多,佩里终于忍不住了,露出妒忌的嘴脸,大声说:“有什么了不起的,全是一些小女孩的无聊幻想,那些情节可笑极了——跪在坟前泣血,我没见过哪个人真的流得出血泪来,尽做白日梦!”
他嘴上是这么说,其实他自个儿也暗戳戳想过:自己因为什么原因死了,所有同学,包括莫莉那丫头,跪在他坟前痛哭流涕,最好哭得死去活来,用血泪将泥土浸透——能看到这个场面,死了也不白死。
可他不能承认自己也这样设想过,他偏要诋毁,偏要挑刺,因为他的心已经泡在了柠檬汁里面,酸得不得了啦!
莫莉完全没被佩里的话打击到,原因很简单:这么多人都喜欢她写的故……
莫莉完全没被佩里的话打击到,原因很简单:这么多人都喜欢她写的故事,只有佩里一个人不喜欢,肯定不是她的问题,而是佩里的问题。
她抱着胳膊,气定神闲:“要是你没看过我写的故事,怎么会知道里面的内容是什么呢?”
佩里涨红了脸,狡辩道:“我才没有看过那么幼稚的东西,我是从其他人那里听到的,因为那些傻瓜老是在那儿念叨。”
“喂,你说谁是傻瓜?”
“傻瓜”
们纷纷不干了。
面对一双双带着怒气的眼睛,佩里知道自己引起了众怒,可他还是嘴硬:“谁应了就是谁。”
这下子可把大家彻底惹火了,咒骂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佩里舌战群雄,不甘示弱。
这时,他的仇家,小矮子布尼尔,冷不丁冒出一句:“佩里,我瞧见你偷看阿伯斯特桌上的抄本来着。”
此话一出,佩里瞬间变成了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这孩子大惊失色:他明明是趁其他孩子都不在的时候偷偷看的,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偷看的行为会被发现!
不,不能承认,不然他一定会被笑话死的!
佩里当即就要抵赖,却没有一个孩子愿意相信他。
孩子们纷纷取笑他,说:“要是看了故事的人是傻瓜,那么佩里自己就是那个最大的大傻瓜。”
“我看他就是因为自己写不出这么好的故事,才说莫莉写的不好。”
“红眼病!柠檬精!”
布尼尔夸张地捏着鼻子,大呼小叫道:“哎哟,哪来的酸味哟!哎哟,我的鼻子快要被熏坏了哟!”
这些孩子你一言我一语,将佩里羞得面红耳赤。
莫莉神清气爽,得意洋洋:“承认吧,你就是为这个故事深深着迷,嘴上说不好看,其实背地里躲起来偷偷看。”
听到孩子们吵吵嚷嚷的动静,琼斯小姐赶了过来,她一直都挺关注莫莉和佩里,因为他俩打过架,所以她生怕这两个孩子又因为什么事儿打起来。
“谁能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
琼斯小姐一脸严肃地问道。
别看琼斯小姐是位年轻的小姐,一旦沉下脸来,没有孩子不心惊胆战,现场顿时为之一静。
莫莉抢占先机,大着胆子向琼斯小姐告状:“佩里说我的坏话,还骂大家是傻瓜。”
“是这样吗,佩里?”
琼斯小姐用锐利的目光盯着男孩。
男孩眼底清清楚楚地划过一丝慌乱,随后,他故作镇定,抵赖不认:“我没说过这话——琼斯小姐,你知道那丫头跟我有仇。”
可他忘了旁边还有那么多孩子看着,岂能容他花言巧语蒙混过关。
“他胡说八道!”
孩子们气愤不已
“别信他说的话,琼斯小姐,佩里认为莫莉写的故事太幼稚,说我们所有看故事的人都是傻瓜,我亲耳听到了!”
“我也亲耳听到了。”
“我也是。”
“他就是个酸柠檬!”
已经有人叫上了佩里的新外号。
面对大家伙儿毫不留情的戳穿,佩里很明显慌了神,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再看看琼斯小姐,声音因心虚变得结结巴巴:“嗯——呃——他们是一伙儿的,合起伙来诬陷我。”
可琼斯小姐明显不会相信他的鬼话:“你把我也当成傻瓜了吗,佩里?难道班上所有同学都同莫莉是一伙的?真是个不老实的孩子。我要罚你把今天新学的词汇抄写二十遍,明天早上交给我,听到了吗?倘若明天没见到你的罚抄,就把你姑妈请到学校来。”
这下子,佩里不仅失去了面子——被琼斯小姐当众斥责,还失去了里子——背上了二十遍的罚抄,他又气又恨,但他知道这不是报仇的良机,只好忍辱负重,暂且咽下这口气。
琼斯小姐转头看向莫莉,对于莫莉写故事的事儿,她早已有所耳闻,但她并不知道那具体是个什么故事,因此饶有兴趣地问道:“可以给我看看吗,听好几位太太提起过,说那是一篇非常非常有趣的故事。”
听到有好几位太太夸奖自己写的故事,莫莉既高兴又害羞,不好意思地将自己的手稿——借给了班上的女孩子传抄,只能请她们暂时还回来,递给琼斯小姐。
琼斯小姐拿起手稿,像玛希一样为那好几页的内容吃了一惊:“莫莉,这些都是你亲手写的?”
莫莉点了点头。
琼斯小姐不认为光靠自己的教学能让一个孩子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掌握这么多单词,更何况莫莉还因为生病请了那么久的假,于是她猜想威尔逊夫妇放学后私下给孩子补了课。
即便补了课,这孩子的学习效率也实在惊人,要知道,莫莉刚入学的时候连字母都不认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