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这顿火锅大家都吃得很尽兴。江大乔便带着齐丹夜游麦乐村。
放眼看去,菜园、秋千、足球场、篮球场,处处都是生活的痕迹。院中随处可见布置的细节装饰。齐丹不禁赞嗎:“这里跟我想像的完全不一样,一点也不像一个出差的地方,更像一个家。”
两人谈话间路过手印墙,五彩斑斓的掌印交叠在一起,像是紧紧牵着手。
见齐丹好奇打量,江大乔介绍:“这是手印墙,上面都是中国医疗队队员们的手印,等我们任期到了离开了,这面墙就替我们留在这站岗了。”
“你们中国人才是最浪漫的人。”
齐丹笑着,回头再看看这面墙。
前方不远处,锈迹斑斑的铁门上挂着一副旧木牌,上面凿着“milele”
几个字母,风吹日晒,深深沟壑。字母刻得很用力,拐弯处的弧度流畅,当年刻它的人是下了功夫的。
“这是什么?”
“milele,我们驻地的名字,取自斯瓦西里语。”
江大乔深深地看了一眼。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江大乔神秘微笑,带着齐丹继续往前走。马嘉站在档案室门口,等候已久。
原本陈旧的仓库已经被马嘉改造成一个充满历史感的档案室。齐丹走到马嘉示意的陈列柜面前,从上到下,整整三层,每层从左到右按照时间顺序摆放着整理好的各种书籍、磁带、碟片等物件,从1965年11月
一直到2013年,时间变成了可触摸的物件,书架架起了岁月的桥。
齐丹视线移动到一面照片墙上,墙上贴着一张张照片,由泛黄到清晰:有点着油灯看书的医生、有拿着东方红1号发射成功的报纸笑得灿烂的医生、有跟非洲病人一起跳舞的医生、有穿着白大褂给病人做手术的医生、有怀里抱着08年奥运吉祥物玩偶的医生、有在老门前“麦乐村”
牌子下合照的医疗队……突然,齐丹眼睛紧缩,激动地上前一步,抚摸一张早已泛黄的照片。照片上,一名法国医生、一个中国医生、几个非洲病人挤在病房里,众人对着镜头,咧出大大的笑容。
江大乔和马嘉见状,疑惑地相视一眼。
“这是我父亲。”
齐丹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眶已经泛出泪光。
圆月当空高悬,广袤的土地静谧安详。马嘉、江大乔、武梅和孙爽送别参观完档案室的齐丹。大门口,江大乔递过一个纸袋子,交给齐丹。
“江医生,何塞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齐丹接过纸袋。
江大乔点头,有些惋惜地说:“何塞是个好医生,他走了,是卡塞医院的损失。”
“我已经劝过他了,尊重他的决定吧。江队长,马医生,谢谢你们今晚的招待,我要回去了,明天我就要启程了。”
马嘉挥手挥手告别,武梅和孙爽也一并打了招呼。
齐丹转身要走,视线扫过手印墙。掌印有大有
小,五彩斑斓地交叠在一起,仿佛能看见大家叠手加油鼓气,笑容灿烂。齐丹看向江大乔:“我还有个小请求。”
说着看向了手印墙。
天边划开鱼肚白,非洲大地苏醒过来。一大早,齐丹乘上离开的车辆。车轮颠簸,掀起滚滚烟尘,后视镜里,卡塞越来越远。
齐丹打开包,掏出江大乔给的纸袋子,上面写着“中国医疗队赠别”
。纸袋中装着一本《黄帝内经》的手抄小册子,翻开,里面批注了许多英文简易讲解。正要收起小册子时,摸到内页夹着什么东西。抽出一看,是那张父亲跟中国医生还有非洲病人的合照。齐丹翻过照片,背面写着“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
齐丹看向车窗外飞速闪过的非洲景色,在卡塞医院行医的一幕幕从眼前飞闪而过,最后停留在昨夜,麦乐村的院子里,在马嘉和江大乔的陪同下,他在手印墙上重重按下了自己的手印,新的手印和旧的手印紧紧贴在一起。
中午,中国医生办公室里,彭伟和马嘉边吃午餐边打赌,赌注就是彭伟那半瓶老干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