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太突然了,一回家,家徒四壁,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他顿了顿,平心静气地说,“如果换成你,你一回家,家里什么都没了,衣服没了,书柜空了,就连毛巾都没了,你是不是也很烦?”
“我知道,房子是你的送的,比我现在住的这个要好,好太多了。但是,是不是应该等我在场的时候,或者至少取得我的同意?”
杜庭政说:“那晚让你选,你选了不再派人抓你,没选不搬家。”
蒋屹:“……”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去,反复了两次。
“我有很多私人的东西,不想让别人看见。”
再开口,果然平静了许多,“你也会有吧,珍藏着的东西,朋友送的,或者家人送的,对你有重要意义的东西。你视若珍宝,平时都不拿出来看。”
他觉得此刻的自己像个心灵导师。
“这些东西,在你不在场的时候,被收拾掉了,你担心不担心?万一遗漏了,不小心损坏了,或者搬运的过程中掉了。”
“你可能会说,没有那个可能。”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世上哪有万无一失的事。就像我不会游泳,把车开进了水里;你会游泳,却还是呛了水,此刻还躺在病床上。你去广州之前设想过最终会是这个结果吗?”
举着手机的手有些酸,他看了一眼,想到了杜庭政受伤的手。
他伤了手,流着血,觉得无关痛痒。
他用那只手,在水里捂住自己的嘴,防止呼吸呛水。
蒋屹无法吸气,却闻到了血腥味
他抿紧了唇角,把办公室的窗户推的更开。
“你安排的好似万无一失,可是命数转瞬之间,有些东西阴差阳错丢掉了,都是遗憾。”
他语慢,中间几次停顿,杜庭政都没有开口,直到现在才道:“什么东西,这么重要。”
蒋屹哽了哽,深深觉得正在对牛弹琴。
“我在举例。”
他说,“我讲得更明白些。你帮我调动工作,因为我心里一直有这个期望,所以觉得惊喜。”
他说:“你送我房子,如果我很喜欢,欢天喜地想要搬过去,你帮我实现了,这才是惊喜。能明白吗,大爷?”
这个称呼令他笑了。
因为他每次这样唤他,尾音或是上扬,语气或是调侃,都显得不尊不敬。
“不明白也没关系,”
他维持着那点笑意,在舒适的秋风中眯起眼,“我慢慢教你。”
杜庭政的声音依旧很肃,但没有之前那么冷,那么高高在上:“怎么教?”
蒋屹说:“就像我现在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