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得云里雾里的林月皎只能记住钟思说的话,没办法将生的事情串联起来,只能沉默的抚摸着钟思的脑袋,刚醒来本来力气就不够的钟思经历完这一出后,在林月皎怀中再次合上了双眼,手却紧紧的抓着林月皎的衣角。
林月皎看着被抓住的衣角感受着自己被禁锢的已经快疼麻痹的腰肢,用劲挣脱开了怀抱,将衣服脱了下来塞在钟思手中,扶人重新躺回了床上。
即使是这样都没有把钟思弄醒,林月皎思索了一下,觉得自己应该问温茗要一份这个熏香,真的很好用。
刚想到温茗温茗就进入了茶壶内,看着已经清醒了站在原地揉着腰肢的大徒弟和躺在床上原形毕露的小徒弟,心里翻起了心力交瘁的感觉。
“师父”
温茗没有刻意收敛气息,在进来的时候林月皎就感受到了,转身看向脸已经黑成锅底的温茗。
即使知道钟思很有可能不会被吵醒,但林月皎还是蹑手蹑脚的凑近了臭着脸不太想理自己的温茗身旁,一边狗腿的垫着脚为温茗揉肩,一边给温茗用音传叙述有关钟思的情况,以及刚刚突然爆的情绪。
看着温茗的脸色从不满转向复杂,林月皎偷偷在心里比了个耶,她隐瞒了一些东西,但是温茗没听出来,而且出现了这幅神情,温茗肯定知道什么。
在林月皎期待的目光中,温茗凝视了一会躺在床上的钟思才缓缓的开口,但没有用音传,似乎很自信钟思不会中途醒来。
温茗知道的其实也只是北辰国闹出的人尽皆知的丑事,但加上在钟思之前自己颠三倒四的叙述下,林月皎在脑中逐渐拼凑出属于钟思的经历。
钟思出生在北辰国的忠勇候府,作为当时主战派的带领者之一的女儿,钟思的出生无异于是在告诉众人钟铭有了一个可以更好掌控的弱小的弱点。
无论是北辰国内还是北辰国外,钟思与她第一才女的音修阿娘路如都成为了他们眼中散着香味的肉,但当时北辰国国势动荡,北辰国当朝天子早已经失去了龙脉的传承,而当时为了找到龙脉保持长生的天子,用尽了无数残忍的方法,根本不管朝堂中的事。
只为了如何重新获得龙脉而努力,为此吸引来了无数心怀不轨的修炼者。
主战派和主和派几乎都在无望中站队,都希望扶持自己所站队的皇子上位,只有钟铭保持着中立,但始终站在主战派带领者之一的位置,似乎是在告诉众人他谁都不扶持,他只扶持坐在皇位上的人。
钟思作为拥有着最强主力的几支军队的人,这样站队若是放在没有被修炼者掺和之前明显是最优解,是能明哲保身的手段,但是在修炼者参与后,钟思的存在成了他们掌握这个国家名正言顺最大的绊脚石。
他们用尽方法试图让钟铭出事,但钟铭似乎像是被什么保护着一般撑了八年,直到钟铭被一个新来的修炼者现了藏在血脉中的北辰国消失的龙脉。
那个修炼者装作普通人早就混进了钟铭的军师队十五年,他是钟铭最重视最信任的军师,在终于现这件事后,这个修炼者设计在战场上假死,用新的方式和面容重新回到了朝堂之上。
在利益面前,没有人不动心。
那个修炼者有一双儿女,被心软的钟铭留在了府中,放在了自己女儿钟思身边,本意是陪钟思长大,没曾想变成了钟思日后的噩梦。
钟铭在修炼者假死后不久就去了边疆,正好是在钟思从女孩逐渐变化成了男孩的日子,被母亲路如现后慌张的传信告诉了在边疆的钟铭。
钟铭去不久就又被召回,奇怪之余多了几分庆幸和了然,怀中放着蓝色布包,是准备给钟思的九岁生辰礼物。
本来打算正常路线回去的钟铭得到消息后坐在休息处中坐了半晌才接受这个消息。
感觉不太对劲的钟铭在反应过来后连夜写信打算先送回去却又塞回了包中,自己快马加鞭往府中赶。
但是来不及了,在路如送出信后,信就被那一对儿女拦了下来交给了修炼者,在钟铭手中的那一份只是修炼者修改过后的复制品。
路如担忧的还是生了,钟铭还没回来,有关钟思的舆论不知道从哪里泄露了消息,传的主城都知道她的女儿变成了儿子,她藏不住她的儿子了。
当时修音理的路如感知修炼者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她这来,但她的修为并不高,咬着牙抱起这几天惶恐度日才被自己哄睡着的钟思,背着自己的琴,头也不回的跑了。
但这正合修炼者意,他太了解路如和钟铭会作何反应了,借着这个口,修炼者和当时不过十三岁的一对儿女上演了一出戏。
让不知真相的民众相信钟思是生下的怪物,母亲路如是吞了龙脉的妖怪,路铭因为一心为民,修炼者不敢往他身上泼脏水。
在这种情况下,不仅是当时已经疯了的圣上,还有其他虎视眈眈的人都排出了人去围剿他们。
路如只是一个修炼过音理的弱女子,而且还拖着当时还没有开始修炼的钟思,在这样疯狂的围剿下,很快就被抓住了。
那是钟思这辈子的噩梦,她看见自己和母亲被扒在当今圣上面前,母亲那张姣好的面容被刮上了无数血痕,伤痕外翻,几乎看不清母亲的脸。
看着自己被一群人围着,像观望什么新奇的怪物一般打量着她的身体。
他们让钟思看着母亲被糟蹋,用钟思的命威胁着已经疯了想要自杀的路如,在修炼者提议下,圣上下旨要将妖女路如祭器,孽子扒皮抽筋取出龙脉还于北辰国。
钟思看着已经疯癫的母亲站在祭器台时,朝着她的方向绽放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自己跳了下去,可笑的是她祭的器是她当初背着逃跑的琴。
到处都是说母亲死的好,终于死了的话,钟思愣愣的看着曾经说他们是英雄的家人的民众,钟铭一直保护的民众,扯着恶心的嘴脸说怎么杀死她。
就在即将下刀的时候,在修炼者得逞的癫狂的笑容中,因为北辰国闹得几乎让人所唾弃的事,让各大宗门派人来了,救下了她,也拿走了那架母亲的琴。
这样一闹知道弄错的民众没有一个人出来道歉,都缩在后面,钟思看着他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继续对父亲的承诺。
北辰国的恶瘤被拔出,死了很多与事情有关的上位者,对国力的伤害惨重,当时的北辰国本来就该灭亡了,但是,不知为什么没有灭亡,一个仅存的幼子获得了皇位。
而钟铭,一直没有露面,军队的所有权也被朝廷收了回去,钟思在这种情况下活了五年,没有父母的孩子,又有着人尽皆知的变化,钟思几乎成了所有人口中的怪物,接受着修炼者留下的那一对儿女的嘲讽。
要不是有忠心的仆人,她可能活不到可以修炼。
钟思从三岁开始和钟铭学剑法,是钟家血脉最强的一代,觉醒灵力的时候爆出的蓝光与钟家时代所传的书中描述的雷属完全背道而驰。
在熟知这件事的人手中,消息很快传了出去,钟思身边连忠心的仆人都没剩下。
但不是钟思不想,事情就不会找上她。
在当时就算没能灭国的北辰国也扛不住虎视眈眈的其他各国,无人可以如当年的钟铭一般打的其他人节节败退的时候,朝廷又想起了钟思这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