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不准,时间太久,他又太小,没有证据。
而现在,线索断了。
他有些失望地跌坐在了地上:“光头死了。”
“这事你不用再管了,从现在开始,一切交给我。”
经此一遭,周子琰哪敢再让他去查人贩子。
一没有专业技能,二没有搭档帮衬,只凭一腔孤勇,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吴旭东不想跟她争,怕她生气。
这可是他心心念念的漂亮姐姐。
他愿意妥协。
肆意的眼神勾勒出女人近乎完美的面部轮廓,他忽然问道:“你……结婚了吗?”
“结婚?你不是说我脾气不好吗?谁受得了我?”
周子琰失笑,“怎么,你想给我介绍一个?”
吴旭东没有回答,移开视线,低头看她受伤的脚:“你救了我,我总得做点什么。要是你结婚有孩子了,我可以给孩子买点礼物。”
“神经,谁要你买礼物,你活着跟我回去,就是最好的礼物。”
周子琰搓了搓他的头发,“等会雨停了赶紧上去,时间久了我怕楚劲雄哄不住王腾虎。”
“好。我在路上听到一个马戏团路过,说要去东莱镇演出,不知道能不能请到王家沟去。”
到时候村里人都去看表演,王大柱之流会少很多帮手。
这样他们就算想做点什么,阻力也会小不少。
没想到周子琰翻了个白眼:“你傻吗?他们去的就是王家沟。”
“王家沟?”
吴旭东很意外,“你请的?你就是那个富婆?”
“嗯。用你的名义请的,庆祝王腾虎荣归故里。”
周子琰没有隐瞒,她这么做,为的也是分散王家沟众人的注意力。
两人想一块儿去了。
吴旭东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这事别人做来很伤他的自尊,可是周子琰来做,他不会这么想。
谁都有可能轻贱他羞辱他,唯独周子琰绝对不会。
一直以来,他的人生都是残缺不全的,胸口有个巨大的破洞,冷风习习,怎么也填不上那叫人不安的窟窿。
可是现在,窟窿被她堵上了,胸口鼓鼓囊囊,全是被重视被珍惜的暖意。
不禁埋首在周子琰膝盖上,像只温顺的羊羔。
过了很久才开口:“姐姐,都听你的。”
“别叫姐姐了,你都这么高了,叫我名字吧。”
周子琰抚摸着他的发尾,刚刚淋过雨,却依旧扎手。
就像他的骨子里始终是个硬茬。
这么一个硬茬,却愿意匍匐在她膝上,柔声细语地说,听她的。
她所做的一切没有白费。
可是他出尔反尔:“我不,我就喜欢叫你姐姐。”
……这叫听她的?
算了,周子琰无所谓的耸耸肩:“你还记得自己的哥哥姐姐吗?”
“一点点。”
吴旭东赖在她跟前了,不想起来。
他就像是孤独的行者,独自穿过荒芜的沙漠,向着遥不可及的海市蜃楼。
长途跋涉的辛苦,无人能懂。
可是现在,他终于找到了他的绿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