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没有下雨,外面的行人很多,时不时就会有客人进入便利店,夜烬燃只能耐着性子断断续续地看监控。
屏蔽了来自新闻社和军方的摄像头后,阿曼达在一个保密性较好的房间内单独会见了王爱民。
“你不该带着你姐掺和进来,”
阿曼达开口就扔下这样一句话,“你根本想象不到白湮昼是个多么可怕的对手。”
鹤然的弟弟,也就是王爱民,撇着嘴耸了耸肩:“那又如何?我见各种所谓的高玩见多了。”
阿曼达皱眉道:“主神创造的游戏和你现实里玩的那些电子游戏可不能混为一谈。你会死的,如果在游戏中失去了生命,你和你姐姐都真的会死。”
“不用担心我们俩,况且我们都跟着进来了,难道还有退路?我也早就想会会他了。”
王爱民依旧是那个态度,对阿曼达的劝说不为所动。
阿曼达道:“我知道你姐有保命的手段,你应该也有,现在我假装和你起冲突,白湮昼应该不会想到我们是一起的。到时候你们离开了副本,也不用担心被他缠上。”
她不是有意要将两名孩子卷进来,作为老师,她的责任心无法让自己放任他们坚持下去。
见过夜烬燃后,她差不多也意识到,被白湮昼盯上就是死路一条,在生命结束之前,她想尽量保护好亲近之人的安全。
王爱民认真道:“白湮昼现在未必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阿曼达,之后你的报道可以抨击我的武器试验对大气造成很大污染,以及最近的极端天气都是这场试验造成的。”
“我要到处吹嘘毁灭世界的飓风即将来袭呢,后半段可不能这么说,那些都是灾难的预兆。”
阿曼达苦笑一声。
王爱民想了想,说道:“那你看着办吧,我这几天会找时间锁定白湮昼的藏身点,再去我姐说的系统商店看一下,准备正面开战。”
他在这个副本中有当地政府和军队的保护,相对来说比较安全,这个优势必须要利用起来。
坐在屏幕后的夜烬燃看透了少年的小心思,王爱民确实很懂得充分利用资源玩好游戏,不过和白湮昼比起来还是差了一点。
这一点恐怕就是生与死的天壤之别。
无限游戏对所有玩家一视同仁,哪怕他只是个孩子,也不会得到什么偏袒,能够保护他的就只有自顾不暇的师长了,夜烬燃稍感惋惜。
不过要是王爱民能提供足够吸引他的价值,一样可以从他这边得到帮助。系统商店是公平的,夜烬燃默念。
没等阿曼达再次劝说,王爱民双手插进白大褂的兜内,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房间。
采访要开始了,阿曼达头疼地拿起领导事先准备的稿子。
…………
鹤然清楚,问题完全不是出在隔壁气象武器的试验上。以往参与这个副本并抽到相同身份的人,可能会将全部精力放在和负责研武器的玩家对抗上,但这是个致命的误导项。
她拥有天然优势,和弟弟联络后直接解决了这个麻烦,大概是触了副本的某种机制,瑞德教授这位提供重磅消息的npc被提前放出来了。
如果她老老实实和研武器的玩家争斗,直到最后一两天才得知这条信息的话,留给她的就只剩下绝望。
尽管现在提前了一段时间,鹤然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希望依然是渺茫的。
这场来自北极的飓风是自然现象,以人类现有的科技无法观测,无法预知,更别提一群学生了,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死局是不可能存在的,游戏一定有获胜的办法,鹤然抱着这样的心情,在那次突兀的造访后,独自前往瑞德教授的办公室找他聊天,希望能找到解局的线索。
情报太稀缺了,如果瑞德教授真的见过“那个东西”
的话,从他的经历中或许能知道些什么。
办公室内,老教授万般无奈地邀请鹤然坐下谈话,他倒了两杯水,放在桌面上,将其中一杯推给眼前年轻的女学生。
窗户开着,夜晚凉爽的风吹拂进来,稍微驱散了一些气氛中的紧张,瑞德教授抬眼看向天空中明亮的繁星,缓缓开口道:“我知道你想来问什么,但是不要靠近它,这是我的忠告。”
鹤然深知如果不表露出自己的特殊之处,瑞德不会愿意和她继续探讨,于是说道:“我对那些恐怖之物有所了解,我曾接触过,所以逃不掉了。教授也知道的吧,一旦见过那些不可名状,我们的余生都将为那次好奇的一瞥付出代价。”
苍老的教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你还真是个不幸的孩子,你还如此年轻。我本以为向你们隐瞒能使你们的命运不会过早终结,可是……”
“我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教授,您有什么知道的请全部告诉我,也许还有解决办法。”
鹤然恳求道。
布满天空的星辰仍在不知疲倦地闪烁,冷漠地俯视着苦苦挣扎的众生。自何时起,它们无法再为迷茫的人指引道路,反而成为人心中的梦魇。
瑞德教授的语极慢,仿佛那样能减轻一些痛苦:“在遥远的西伯利亚,有一种古老的传承,那是居住在冻土之上的土著民族总结出来的生存方法。他们通过残忍血腥的祭祀安抚极北之地暴风中的怪异,以免自己深陷狂风之中。”
“你可以在许多北美民间传说中找到祂的影子,如果用比较符合你们认知的方式来描述,祂更像是一种空气元素。祂是行走的死亡,脚步如雷声震震,吐息裹挟着冰雪。风暴中的巨大阴影会将人带去祂的冰原,远离温暖的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