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片刻,似乎在确定着什么。
大概是想起了什么让人烦躁的事,他脸上的表情变得不耐。
“你最好觉得我是坏蛋,我是恶棍,你要恨我,不要觉得你在跟我做交易,你这辈子都别想跟我两清。”
大概是觉得自己争取不到爱了,所以争取到恨的话,也是可以被接受的。
他只要知道,楚卓成还在乎自己,还会因为自己而感到或喜或悲,就够了。
我已经很疼了
费岚就像是刚开荤的小男孩,也不知道是因为真饿久了还是蓄意报复,一晚上的时间弄了四五次。
房间里没开灯,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耐人寻味的气息。
银灰色的月光透进来些许,照亮了地上的满目狼藉。
楚卓成向来苍白的脸上浮着一层薄粉色,小扇子一样的长睫微微扫动,眼睑下方被勾出了一片阴影。
他本来只答应了一次。
对方却跟发狂了似的,一直缠着他。
再后来,他已经疲惫不堪。
就算喝醉了,难不成听不懂“不要”
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楚卓成真是怀疑,对方借着醉酒的名义折腾自己。
身体已经透支了,胸脯还在上下起伏着,他的脊背薄得像是能被风吹倒一般,偏偏倔强着,杵在那,双手抱膝,很有心事的样子。
榨干了自己的费岚瘫倒在床上,嘴里叼着一根烟。
烟雾遮住了他的脸,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醉意也下去了,他现在清醒得可怕。
“明天……”
他的嗓子比他想象中还哑,“你想去哪儿?”
楚卓成移动了一下自己的脚掌,然后抚平了被自己弄乱的被单:“都行。”
通红通红的脚趾头,更被烫熟了似的。
费岚:“我带你去的地方你不一定喜欢。”
楚卓成把自己裹得更紧:“刚才还说要强制带我去,现在又说地方任我挑。”
费岚一时之间有些语塞。
此时,他俩离得很远,一个瘫在床上的最外侧,一个坐在窗台边上那一侧。
没有一点情分可言。
今天发生的事,好像只是个发泄的出口。二人的气氛没有缓和半分,唯一一点进步是楚卓成终于愿意开口说话了。
“赛车场吧。”
费岚自己做了决定,“我有个朋友,在这附近有个私人赛车场,我跟他打声招呼。”
楚卓成似乎非常累了,他模糊地“嗯”
了一声。
显然,他对费岚口中说的赛车场没什么兴趣。
当然,如果他再提出别的什么地方,估计楚卓成也没什么兴趣。
出去看看,真的就只是出去看看。
费岚想找点话题,不想就这么干巴巴地坐着,脑子一抽,忽然问道:“刚才,爽吗?”
爽吗?
他好像从来不这么问楚卓成。
六年前,对方惯着自己,就算体验非常糟糕,他应该也能从楚卓成的嘴里听见赞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