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祁岁桉略带挑衅的语气,陆潇年无可奈何地闭了闭眼。
“这下殿下满意了?”
祁岁桉声音听上去十分沉静,像是在说跟自己毫不相关的一件事:“解药的配方我记不清了,只记得云木香毒性较慢,大概只有十二个时辰。”
“你还真是……”
陆潇年再次掐住祁岁桉的脖子,把他推抵到树干上,牙根咬得酸痛也不解恨。
祁岁桉笑。
掐着脖颈的手掌突然并拢,抬起,劈在了他的颈侧。
祁岁桉眼睛忽地睁大只觉眼前一黑,身体就顺着树干滑落下去。
陆潇年无奈地捞住他的腰,把人按进怀里。
难驯。
*
坤禧殿内丝竹声渐褪,太后稍微一欠身子一旁的老太监立刻过来搀扶。
“哀家实在是乏了,皇帝也早点歇了为好,毕竟身体刚见好,莫再累到。”
太后的目光向下搜巡了一圈,看向皇子席位间空着的位置,最后又在垂着头的严敏身上落了落,收回目光道:“哀家就先回宫了。”
所有人起身恭送,皇帝亲自将太后搀扶下台阶。
待到太后的身影消失在大殿的屏风后,严敏转着手中的杯子,铛啷一声假装是不小心摔了杯子,引得正要回到龙椅上的皇上闻声回过头来。
“臣罪该万死!”
严敏唰地跪下,从袖中抽出一封奏折,双手托举于额前。
皇帝祁延望了眼静下来的四周,朝福安贵递了个眼色。福安贵走下去,来到严敏身边,取过他手上的奏折悄声留了句:“严大人可真会挑时候。”
皇上虽人在看戏,但自然知道前夜生之事,也早知道严敏等这一刻是为何,于是挥手让歌舞都退下就地将寿宴改成了朝堂。
“臣有事启奏,前日戌时二刻,工部尚书梁广渠在陆家灵堂上撞柱暴亡,经仵作查验梁大人身上中剧毒,据推断此毒极为稀有,”
严敏顿了顿,“是南月五日散。”
几字一出,大殿上听到了明显的吸气声。
祁延还在翻看奏折,所有人就屏息凝神地等着皇帝翻看到最后一页。
终于奏折啪地一声合上,回荡在大殿里。
“所以爱卿想要如何?”
南月二字何其敏感,皇上这一问又让众人心底一凛。
“这五日散里有一味药——金砂,十分罕见,只有南月的金砂沟才有,我朝明令禁止不许任何人开采、私运、买卖。”
严敏感觉后背如负千斤,头皮也在簌簌地麻。皇帝对于祁岁桉的态度一直教人琢磨不透,器重但不亲近,关护但又不慈爱。所以对于要查祁岁桉一事,严敏也拿不准会有何后果。
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陆潇年和祁岁桉先后出了大殿,至今未归。大概福安贵说他会找时机大概也是这个意思了。
于是壮了壮胆,严敏仰头望着那身明黄的龙袍道,“九殿下一直在王府养病未出,梁大人恰就死于王府,据目击者道梁广渠在撞柱前曾口中大喊贪官,臣想彻查王府和九殿下的璟和殿。陆将军与九殿下已离席一刻至今未归,事不宜迟,臣斗胆想请求圣旨兵分两路,以免证物被毁!”
祁延眼神向下扫视一圈,现陆潇年和祁岁桉确实不知所踪。
这么久过去要破坏也早破坏了。他知道严敏就是要他当众给一个态度,而且事关金砂,大意不得。
“要查就彻查。籍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