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贵妃绝望的脚步声离开,感觉身后凉,今日的乾华宫格外森冷。
象征着皇权的金黄色帷帐内,陆潇年将刀抵着皇帝祁延的后腰,而祁岁桉的匕压在福安贵的脖子上。
“姑父,好久不见。”
祁延满目惊慌,才意识到身后的不是祁岁桉的侍卫,而是……
他颤颤巍巍道,“年儿,朕知道你委屈。朕也按你们说的去做了,只要你能救我大盛,之前的事朕不追究。”
陆潇年在他耳后冷笑一声,阴森得令祁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陛下说的,微臣听不懂。陆潇年刚已经被陛下赐死,我不过是九殿下身边的护卫。”
“好、好,你们早就谋划好勾连到一起了是吧,我还当传闻是假的……”
祁延眼神惶惶,瞪着祁岁桉。
“是假的。我们……”
祁岁桉顿了顿,抬眸一笑,“真正勾连不过才一个时辰而已。”
“你究竟要做什么?”
“我以为这些年父皇是清楚我要做什么的,只是看着我如此辛苦也假装看不见罢了。”
祁岁桉单手从怀中取出那瓶药膏,捏在手中把玩,“我当您会心软,哪怕那么一点。”
“你、你母妃之死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也跟你说了多次,阿晏……”
祁礼忽然喊出祁岁桉的乳名。
“不要喊我这个名字!”
祁岁桉脖筋突起,满眼冰霜似要炸裂开,他咬牙重复道,“不要喊我这个名字。”
“父皇,想必城外匈奴已经收到了陆潇年已死的消息,是让他们杀进来给全城百姓收尸,还是他们最惧怕的人神兵天降,就在父皇此刻一念之间。”
陆潇年目光虚虚地凝视着对面的人。他再次感觉这张脸十分陌生。他还记得不久前他问过:你可有胁迫你父皇的筹码。
然而没想到,自己竟然就是他手中的筹码。
“他身上被我下了毒,我母妃制的五日散,解药在我手上,他只会听命于我。”
祁岁桉的声音淡淡的,已经听不出方才的半分波澜。
“父皇肯说实话,我才能让陆潇年去救你的大盛啊!”
“这也是你的大盛!”
“我的?”
祁岁桉忽然笑了,“父皇你抬我与祁礼相争,以为我不清楚你是何目的么?前太子,我大哥祁琮德仁兼备,备受称赞,可奈何无人可与之抗衡,最后受奸人挑拨谋反,几乎断了大盛的半条命。
“你怕重蹈覆辙,于是久久不肯立储,若不是看我能和谈回来,还可拿来给你做祁礼的磨刀石,怕是我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吧。”
他说着,转头望向陆潇年,目光森然,“若没猜错,这一举多得的主意是你这位好侄儿给你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