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接上这通电话时,真被气笑了。
就没见过这么恬不知耻的人,哦不,人渣。
“孙腾达,别因为自己是条狗,就把别人也当成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狗。”
她一开口就毫不留情面。
孙腾达也充分发挥了他能屈能伸、死缠烂打的功力,“染染,你别这样。我没你不行,真的活不下去了。”
“你哪来的脸,张这个嘴?”
林染冷声讽笑。
“我知道,之前的事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你对我有气也是应该的,至少说明你还在乎我,对吧?”
“……”
林染拳头都硬了,真是大刀喇屁股,开大眼了!
她一时没忍住,一拳挥过去,砸树上了,幸好她正气得肾上腺素飙升,毫无痛感。
电话那头还在自我感动地表演,“正所谓,没有爱哪来的恨呢是吧?所以,我真的很高兴你愿意骂我。”
“你尽情骂,敞开了骂我,我保证绝不还口!”
“等你把气撒舒坦了,我们再坐下来好好聊一聊,行不行?”
林染连最后一丝说话的欲望都随风散了,骂不动了。
有种贱骨头就是你越骂他越起劲,还自以为是宇宙中心,全世界都围着他转。
她把手机搁进树杈里,转身抱手,倚靠在树,仰头观星赏月,洗濯一下被污染的心灵。
电话那头阿巴阿巴说个不停,许是一直得不到回应,他终于歇了口气。
总算清静了。
林染拿过手机刚想挂断,就听那头又传来低声下气的哀求声:“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我发誓,以后一定好好爱你,绝无二心!”
“从你走后,我每天都在反思,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林染不屑嗤笑,“这样吧,你试试拿一把刀从背后捅死一个人,等气都断绝了,你再跪下求他活过来,他要能复活,我就给你这个机会,怎么样?”
对方明显一愣,静默了好几秒。
蓝延正是在这静默的空档,找到了倚靠在树旁的林染。
银灰月光在她清丽的面容上,刷上了一层晦暗不明的底色,一点点晕染开悲愁。
他心头一紧,疾步冲上前去,正好听到了她说“我就给你这个机会,怎么样?”
她要给什么机会?谈了什么条件?无论什么条件都不可以,不怎么样!
蓝延第一次感受到了脱离掌控的恐慌感,思绪比他的脚步还凌乱,完全未经思考,也抛开了所有的沉稳淡然。
他像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箭步冲上前,左手扯过往湖面走去的林染,紧紧圈在怀里,右手直接夺过她的手机。
对话那头的人正诧异又无奈地反问:“染染,你明知不可能,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果真是那个男人!
蓝延心头怒火更盛,寒声回了句“那就滚”
,直接挂断了电话,揣自己兜里了。
“你怎么来了?”
林染被强有力手臂箍着,动弹不得。
蓝延面色如腊月寒霜,眼底的积雪还未融化,盛满了莫名的怒意,脱口而出:“为那种渣滓,值得吗?”
“啊?”
林染被钳制得呼吸都有些吃力,手指钻进缝,掰了掰他的铁臂,“能不能先松个绑?”
蓝延冷哼一声,瞥了一眼黢黑的湖面,不松,反而收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