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儿臣遵旨。”
太子闻言后眉头舒展,又转头去吩咐小德子:”
此前在北境觅得的猛禽珍皮、虫草参胶,傍晚一并带去。”
皇上亦点了点头,赞许道太子有心了。
“孙良娣可还好?”
皇后侧向太子关切询问时,绾青正从传膳宫人手中端起汤盅。
一手托碟,一手按盖,却误触到略烫的嵌金游龙云纹双耳盅,她无暇缩退,犹自稳稳地呈到皇后面前,莹莹手指较之素白官窑,暖玉般的柔白间尤有力及高温留下的淡淡红痕。
并无甚美,却一丝不错地落入太子眼中,他转而看向皇后道:“回母后,军医道孙氏此胎尚稳,只是归途迢迢,孙氏难免疲累,儿臣便命她先回宫歇息了,还望父皇母后见谅。”
皇后与皇上相视而颔,随即同绾青说道:“晚些去库房里取灵芝雪燕,再把去年外朝进贡的白狐氅带上,替本宫送去锦碧宫。”
绾青垂应允,却觉有道目光正落于自己身上,再抬眸时对面的太子正执杯饮酒,只有小德子冲自己憨笑,许是幻觉吧。
闲叙片刻后,皇上还是与太子细细相问起不少北境战事的过往细节,回相看,两年光景虽如弹指一挥,在这笑语阵阵的和暖琼殿中听来,却更能体味到戍边之艰苦卓绝、战事之残酷无情。
“听闻在敬云亭一役,你还被流矢射中、伤重昏迷了两日?”
“劳父皇记挂,柬族人尤善骑射,那支箭的角度刁钻且淬了毒,幸而未伤及要害,只是擦着眉骨过去了。”
太子说话向来语气淡薄又语调平稳,如此轻描淡写地带过自己受伤之事,似乎伤势真如他所说的那般轻巧。
皇后虽不是太子生母,却照养他至今,又如何不懂他:“快过来给本宫瞧瞧。”
“皇后这般疼惜太子,他如今也是沙场历练、得胜归来的男子汉了……”
皇上见状笑叹道。
“不论功过年岁,在陛下与臣妾面前只是旻儿罢了。”
皇后说着又朝太子招了招手。
太子这才起身到皇后座前,撩袍盘腿而坐,又略微前倾身子。
皇后略带凉意的拇指怜爱地触过太子的右眉眉尾,赫然是道半指宽的细长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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