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ktv洗手间,只有阿姨在打扫清理。
脸上的凉水顺着额角、面颊淌下,流经脖颈,消失在夏日薄纱里。
“本来还在担心你的电话换了,怕联系不到你。”
明肖何宽厚的嗓音缓缓而言,“我受人之托,有个东西要拿给你。”
她没有立刻吭声。
他哪会不知她的顾虑,再解释:“东西有两件。一件是明江唐的,一件是我的妻子,你齐老师的。”
“麻烦明叔叔了。我今天下午五点半的飞机。”
她声音嘶哑道。
“那好,你把机场地址发给我。四点钟,我去机场找你。”
电话挂断,殳蔚仍盯着镜子里的人,恍惚出神。
拖地的阿姨在她身后,朝她看了几眼,责声打断:“小姑娘,你要是不用水,就关了,这很浪费的。”
殳蔚低头见那水龙头尚未拧紧,细细水流如注,在水池台上淌过水纹。
她连声抱歉,将那水关紧,离开了令她深感窒息的洗手间。
……
候机厅见到明肖何那一刻,殳蔚忽觉岁月苍老。
本已准备了满腹纸稿,就为了见面时能轻松应对。哪知对上那张和明江唐相似的面容时,她瞬间满脑子都是关于他的一幕幕过往。
明肖何笑着走近,和蔼地摸了摸她的发顶:“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殳蔚瞬间鼻酸哽咽:“叔叔。”
他长叹了声,不忍地轻拥了她:“你是个好姑娘,我们一直知道。只可惜……哎,可惜了。”
说完,明肖何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个透明文件袋,递到她手中,“两样东西,都在这里。我受人所托,今日也算将东西交给你了。要或不要,都由你做主。”
他看了眼手表,因还有事,需要立刻赶往医院。临别前再祝殳蔚毕业快乐,前程似锦,一路顺风。
殳蔚慢慢走到座椅旁坐下,文件袋里有两个牛皮纸信封。有一个上面写着“致殳蔚”
,她认得这字,出自恩师齐梓华之手。另一个正面背面都空白,无一字一画。
她打开齐梓华那封,抽出一张老照片。
是十二岁的殳蔚,和十三岁的明江唐。两人坐在书桌前,台灯犹亮,人却犯困。殳蔚侧着脸睡在英语练习册上,小手还攥握一只黑笔。一旁的明江唐还是小胖子的模样,他的面前是同样一本练习题,眼睛却无奈又不屑地看向镜头,像在对这个光明正大的“偷拍”
发起无言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