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同时挨训,也比一个人承受滔滔不绝的说教来得好啊。
更何况总是她开口回答陆惜的问题,明江唐完全慵懒淡然,惜字如金的模样,陆惜自然而然目光全程转向她,瞧着跟她一个人说似的。
临走前,陆惜深看明江唐一眼,语重心长道:“明江唐,成绩好是一部分,学生还是应当遵守纪律,更何况你的情况跟其他同学不同,切忌不可触犯规定,知道吗?”
两人走过藤蔓爬满的围墙。
殳蔚双手背于身后,漫不经心走在他身侧问:“所以班上同学传的那位中考状元借读大神,说的就是你?”
明江唐的视线越过围墙:“不然是你?”
很好,他又不费吹灰之力,重燃她的战斗之魂。
殳蔚险些跳起来挠他:“刚才还有求于我,现在利用完了又两眼一翻不认恩人了?”
他懒得搭理。
她双手叉腰:“我真笨,就不该把检讨借给你,留你一个人被陆老师训。”
“嗯,谁叫你是笨蛋。”
他终于开口。
“我、我不是!”
“你见过疯子说自己疯了吗?”
“你、你曲解本意!你——”
下一秒,他的手轻拍她炸毛的脑袋——
“乖一点。”
他轻声说。
还没回神,就见他几步助跑,脚踩两下墙壁,手一撑,轻而易举地翻上两米围墙头。
殳蔚被惊得两眼一直。
反应过来后,迅速切入掩护模式,跑近低呼:“你练的什么飞檐走壁武功?被发现是要记过的。”
明江唐稳当伏在墙上,睨了眼墙下叽歪说个不停的殳蔚,无奈叹气。
食指贴唇,她瞬间噤声。
“喵呜——喵呜——”
一只灰黑杂毛小奶猫在墙缘又轻又低地哀叫,绿色藤蔓缠绕,猫咪轻挪步子,险些打滑跌落,吓得殳蔚连忙凑上前托举手。
“别怕。”
她好似听见他柔声说了这么一句话。
单手长臂一伸,等待害怕的猫咪颤巍靠近。
这一过程,二人都不敢出声,她望着他,他看着猫。
在猫咪又一次打滑时,他飞快地轻抓稳它的小身子,抚毛安抚,一跃而下。
猫咪顺从依赖地扒着他的掌心,奶声奶气地又叫又嗅。
殳蔚长吁了口气,沉默地站立,注视着不远处的他。
红砖瓦墙下,绿藤蔓层层勾绕,爬满墙面。少年倚墙而立,无论是掌心中的灰猫,还是他,都安静得像一副不属于人间的油画。
静在本心,无事纷扰,无人可扰。
他侧脸轻弯唇角逗猫的温柔神色,让殳蔚再也找不到曾经因间歇性易怒症而暴怒不定的少年影子。
那段郁郁寡欢的年少光景,他终究以温柔驻心,不输冷漠地安然走过。
“等等——”
殳蔚猛地跑上前,抓住明江唐的手臂,紧张地上下打量他:“你不是猫毛过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