殳蔚摇头笑了笑,对这个一直以来在工作和学习上支持自己的学姐,总能袒露心扉:“以前觉得校会的活动已经很多很忙,没想到外出工作,发现还有更累的。”
覃楠笑作调侃:“以前办不好活动有学姐和老师撑着,现在可都要靠自己了。”
她想起什么,又看殳蔚:“这届本科毕业生中,柯露雨留校工作了,马上会接我现在的岗位。”
柯露雨,殳蔚他们这届学生会的主席。而她在最后一关卡,竞选面试当日临近收尾那一刻,下定决心赶去面试现场。又是在上届主席覃楠言辞力挺下,终留任,成为副主席之一。
殳蔚一时间有几分恍惚。
原来兜兜转转,又是一年了。
距离他离开,已经有一年的时间。
覃楠张开双臂,又抱住她。临走前由衷一叹:“这本来,极大可能是你的。不过,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也不是画地为牢的人。你是我认可的学妹,一定会收获属于你的精彩人生。”
那天晚上有校学生会主办的毕业晚会。
殳蔚跟着舍友们看完晚会,又马不停蹄地赶到早已订好的包夜ktv包厢,啤酒美食点了一桌,准备用彻夜高歌狂欢告别学生时代。
这个曾经多少人为此怨念咒骂、奋斗通宵,又疯狂又热烈的青春时代。
她从未见过舍友们如此癫狂闹腾,踩在沙发上高歌跳舞的场景。啤酒要了两大匝,满桌满地的瓶瓶罐罐,残羹盛宴。一会儿大笑,一会儿又抱在一起哭,好不狼狈而真实。
后半夜,她撑不住,缩在沙发角落昏昏睡去。沙发不比床大而软,她蜷缩着腰背手脚,每个关节都在疼,五六点时又醒了。
李珏好像永不疲惫似的,还在唱,唱的是王菲那版的《匆匆那年》。短发舍友同样熬不住,睡在靠近门口的小沙发上,另一个去洗手间洗漱了。
见她醒来,李珏把手机扔到她身旁的沙发上,叙述她沉睡如猪、断片的这段时间里与她有关的事:“你的手机一直在震动,叫你推你都不醒。后来我替你接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说找你,让你给他回电话。”
殳蔚脑子还因宿醉而发懵:“没问是谁吗?”
“没问,我当时亢奋着呢,唱歌唱到一半。”
她没有立刻翻手机,挪下沙发,想把鞋子穿上,却怎么也找不到右脚那只。李珏瞧准她意,朝一处抬抬下巴。
殳蔚看去,愈发窘了。那鞋的位置,就在她方才躺着,脸的旁边。
她从包里翻着提前备好的洗漱用具,拎着小袋子往洗手间走,捎带了即将没电的手机。迎面撞上洗漱回来的舍友,通宵到两眼通红眼下发青,好不憔悴。
两人微愣,又相视一笑。
暖黄的灯光罩下,殳蔚盯着镜子里自己的那张脸,出神了几秒。手刚鞠了捧清水洗脸,电话的震动声自口袋传来。
她湿着手和脸,拿过电话来看。
陌生的号码,却莫名的,每一个数字都在刺激她的神经。
接起后,暗道女人的第六感真的不是白说。
明肖何的声音在线路那头响着,祝贺她顺利毕业。殳蔚不知该同他说什么,愁肠百转时,只是礼貌地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