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的轻言细语,和方才教室里的冷漠高远反差太大。
大到她仿佛坐了一辆过山车,忽起忽落,就在鬼门关边缘。
殳蔚一颗心酸得厉害,愁事交织,情绪眼泪说来就来。
她死憋硬嗑,不愿放下那道闸:“你说得没错,是我心态不稳,太脆弱。我会调整,尽量不让成绩影响小组总分。”
明江唐怔了下,被她轻易挣脱开,推车欲走。
他三两步又把她拦下,垂眸看她,低声解释:“我不是担心小组总分,那个分数完全没有意义。有我撑着,你怎么考也不会让小组成为最后那个。”
殳蔚倔强补充:“倒数第二个也要表演。”
明江唐“嗯”
了声,顺着她:“也不会成为倒数第二个。”
四下太静,又太冷。
他把她挡在避风口,她耳边只有呼啸而过的风,棚被吹着一起一伏的声音,还有二人轻轻的,细微的呼吸声。
他借着棚里微弱的灯光,看她的眉眼:“说了不会,我也不在意。我比较担心你。”
接着,又轻声道:“你最爱乱想,别因小失大。做事要高瞻远瞩,不要被一时的成败蒙了眼,太亏。”
两个人没有亲密的接触,连站的位置都是外人望来以为只在交谈的距离。但他的句句话,各个字,都似在心上拨弦,撩拨着她的心。
她不明白,想不透,他是如何做到的。这些话,能让她感觉被掏空了心似的,眼泪猝不及防的,悄悄就滑了下来。
明江唐心中早已作了无数假设,包括她会哭在内。
但真当触及到那眼泪时,所有设想的、排练的话,都统统抛之风里。
他犹豫半晌,终是心底叹气,伸出手,替她擦了眼泪。
“想哭就哭吧,我不告诉别人。”
明江唐轻轻的,揉她的头,“你是可以在我面前哭的。”
作者有话要说:先放上来,晚些再修~
所有考试中分秒必争,奋笔疾书的画面,都似按下影像快进键,在最后一科走出考试后,静止。
却从未有过松口气的时刻。
当晚晚修正好遇上政治老师巡堂,点评了段考政治试卷改卷情况和试题难度。殳蔚虽早已接受现实,在听到“最后两大题”
这五字时,也难免会心脏一缩,惆怅增生。
政治老师周茜芳龄不过二十五六,笑带酒窝的圆脸,很有邻家大姐姐的治愈感。教资不深,却因独特的教学模式和风趣的课堂氛围而深受年级学生喜爱。
谈到教学层面,周茜推高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敛了笑:“这次政治考试全年级都不太理想。的确,题目出得比较多,而且角度不易思考全面。会考虽说不会有这么难的题,但相比高考还是太小菜一碟了。尤其是最后两道大题的出题模式,已经往高考方向靠近,却还远远不及,而这两道题也是整张试卷年级平均分最低的。你们不能安于现状,现在不练,还待何时?”
殳蔚凑近言想,小声嘟哝:“我算不算拉低了年级平均分?”
言想还未开口,就听周茜语重心长:“改卷时,甚至还看到有整片空白,或者大半空白的情况。你们就算不会分析,知识点也可以套上去。文科的考试,最忌讳的不是不会,而是一字不动,想给你们点擦边笔墨分,都没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