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江唐眼神颓懒,口罩未揭,双手插着口袋,一直盯着她,盯着她。
殳蔚被他看得脸挂不住。他的外套,他的不语,他的静待,无一不在提醒她昨晚截然而止的对话。那些敏感而又,让人心麻的对话……
“你穿得也、太少了。”
殳蔚不是没套过他这件外套,很薄的秋衫,而如今将进入十一月的天,早晚冷得她穿毛衣都还有几分抖。
以他的习惯,要不就一件长袖,要不就外套加短袖,这样打球方便。他今天穿了外套,里头应该是短袖无疑。
他眉头好似动了动,没吭声。
“怎么不说话?”
她盯着他戴口罩的脸,“我以为你等我,是有事要说。”
有同学要停车,在身后说借过一下。
她让了道。站在小层台阶上,他还是那副阴阳怪气的样子。不言不语的。
她逐渐有些心燥。
这些日子的辗转难眠,刻意回避,无法解脱,都在这一刻、这胡思乱想,敏感委屈的一刻,全部释放出来,她一股脑将心里的话全说了出来:“明江唐,你真幼稚,就因为我前几天不跟你说话,你也故意‘报复’我吗?谁说一定要每天说话才算正常,平时作业这么多这么难,我不想说话想做作业行不行?我又不是你,我很多不会写,所以没空说话!你……”
明江唐瞅着她。
她脚下台阶大约有十几厘米。这个高度,她甚至能看见那瞳孔里映出的,她的影子。
他眸光微动,那眉眼好像无奈地笑了一下。隔着口罩,她辨不真切。
两指从鼻梁处扯下口罩,他轻咳一声,勉强憋出几个字,哑声说:“没有不理你,嗓子疼。”
殳蔚:“……”
两两对视不语了近十秒。他是难说出话,她是说不出话。
殳蔚不忍回想刚才的“壮举”
,脸色不比此刻感冒加重的他好上多少。
他单手按着喉咙,又磨出一句话。很沙很哑,隐在那阵忽然挂起的风里。
见她神色疑惑,明江唐掏出手机,单手拇指灵活按键。几秒后,抬头看她。
殳蔚手机震动,解锁一看。
是他的短信。
昨晚那条无疾而终的信息后,此刻又多了一条,来自——明江唐。
【作业哪里不会,我教你。】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啦||ヽ( ̄▽ ̄)ノミ|
“还教我呢,话都说不了。”
殳蔚心已经软了,低声嘟囔,飞快瞅了他一眼。
大抵是感冒生病的人,眼神也没有侵略性。柔柔的,有几分懒倦,看着她。
她跳下小台阶,和他一前一后进了教学楼。
大半日,两人在微妙的小情绪中,倒也过得风平浪静。
阴天无艳阳的下午,女生八百米体测顺利结束。殳蔚像被抽干了水的枝条,蔫无生气。她在这两个月内经历了两次“生死长跑”
,现在的她,无所畏惧,无欲无求。
长跑后的脸色,烫红得赛猴屁股。她眼神困顿,用冰矿泉水边敷脸,边往教室走。拐角楼梯道,遇上一熟悉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