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再也无法容忍的皇帝陛下只好点将。
“启禀陛下,户部。。。。。实在艰难!”
户部尚书温远(字守仁)赶紧出列,“陛下也知道,如今国事艰难、亏空严重,今岁西北数省大旱,夏秋两季田税略等于无,还另拨了一大笔钱粮救济;江南虽说历来丰饶,到底不能一直。。。。。。”
“知道了!”
安泰帝不耐烦的打断他,“你就告诉朕,如何救济城中百姓?更不要说朕已经收到消息,这次的苦寒暴雪已经蔓延至整个北方,其他地方怕是更加难以为继,难道让朕眼睁睁看着百姓受苦,自己躲在宫里无动于衷吗?”
“臣。。。。。。无能!”
温远咬咬牙躬着身体。
“你——”
安泰帝气的浑身打颤,指着户部尚书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好看向吏部尚书,“吏部,你为百官之首,可有什么教朕?”
“陛下,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避免百姓受害于苦寒!”
吏部尚书刘栩显然有所准备,“只是,如今天寒地冻,柴炭价格大涨,万斤干柴竟要超过二十两,百姓实在无钱应对,多有冻毙死伤;臣本拟与诸位大人商议,从外地调运一批,困于积雪路难,无法成行。”
“爱卿有心了!”
安泰帝轻轻一叹,知道这是实话,只好看向其他人,“还有吗?”
“陛下,臣有本要奏!”
谁也没想到,裘良突然站了出来。
“哦?”
连安泰帝都露出惊奇的神色,裘良能坐稳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的位置,大半是因为他的出身,在京城中更方便说话,小半是因为他知进退、很老实,能力从来都不是突出点,“裘大人若有良策,不妨现在说出来。”
“启禀陛下,若说钱粮之事,微臣也无能为力,多亏刚才刘大人所言提醒,微臣想起一件事。”
裘良赶紧答道,“百姓无钱购置价格日益高涨的柴炭,可以用石炭(煤)代替,京中俗语有云,‘烧不尽的西山煤’,想来不是虚言。”
“裘大人有心了!”
却不想刚才说话的刘栩无奈叹气,“石炭在京中多有应用,百姓赖以烹食(做饭),可惜以石炭烧火有炭毒(一氧化碳中毒)伤人,百姓以之烹食无妨,取暖却多有受害,更甚者举家尽没,老夫的手下就有一位大人不听劝,与妻子殒命于此。”
“这个。。。。。。微臣确实不知!”
裘良面露尴尬神色,“刚才提起石炭,主要是下官手下有一位百户,去岁和今年都是以石炭烧火取暖,院中常备常用,他还曾在微臣家中做客时提到过,京城周边的柴炭只会愈发昂贵,早日换成石炭没有坏处。”
“哦?”
这下御书房中各位大臣更加惊讶了。
“他一个区区百户,当真能想出这么多?”
礼部尚书周贤(字廷儒)干脆很不信任的问出来。
“周大人误会了,他虽然只是百户,却也出身大家,乃是定城侯府二房子弟。”
裘良赶紧解释,“我们两家乃是老辈的交情,一向多有来往,下官对他知之甚深,断无胡言乱语的习惯。”
();() “裘爱卿所说之人,可是名叫谢鳞?”
安泰帝突然问道。
“陛下如何得知?”
裘良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混了这么多年小朝会,今天还是他第一次被称为“爱卿”
。
“这些日子多次有人提过他的名字,想来并非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