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两三天,陆以诺就甩过来了一张名单,小张的大名赫然在列。
关于近年来的职业碰瓷现象,开发区劳动人事争议仲裁庭曾经在对企业的公共培训中进行过友情提醒。
但是出于保护当事人个人隐私的需要,仲裁庭无法指名道姓,也不能推定人家有罪,更不能向劳动关系中通常处于强势地位的企业进行倾斜和偏帮。
直到前年,一匹黑马横空出世。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这匹黑马在海州市劳动仲裁庭和法院提起了六起劳动诉讼,牵涉到四家用人单位,从而成功吸引了开发区众工厂里人事专员的注意。
越来越多工厂的人事联合起来,通过各种关系网拼凑出了一张列出职业碰瓷员工的黑名单。
江菀柔看了一眼,小张在里面只能算新人,去年夏天才开始活动。大半年的时间里,小张总共换了三家工厂,平均每家工作时间不到三个月,最近一家冤大头就是江南稻。
“这个只是内部名单,不能作为证据。”
陆以诺解释道,“海州劳动仲裁庭官网有每次仲裁申请的基本信息,你可以去拉一个记录。不过,至于能不能当作证据,就要看仲裁庭的判断了。我不打包票哦。”
好在还是发挥了作用,小张没法否认白纸黑字的官方记录。
调解结束之后已经过了十二点半。
原本十二点到下午一点半是仲裁庭的午休时间,不知不觉占用了人家半个多小时。
愤怒的小张签完调解协议后,早就摔门离开了。
江菀柔抱歉地冲着收拾资料准备离开的仲裁员点头致意,“不好意思,辛苦你们了。”
“不客气,这也是我们分内的工作。”
仲裁员提前结了案子,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书记员小姑娘沉不住气,忍不住插了一句嘴,“这种人,早就该治治了。”
吃一堑,长一智。一个巴掌拍不响,厂里松松垮垮的管理制度确实要好好改进改进了,露出苦笑的江菀柔心中暗想。
从仲裁庭出来之后,陆迦南打算回如园总部先送江菀柔回去。
“要不要在附近吃点儿东西再回?”
“不了,你先去上班吧。我去一趟海州大学。”
“海大?”
“妈让我中午去学校食堂吃饭,还在等我呢。”
“我妈?”
陆迦南转身,停在了江菀柔面前。
“嗯,估计有什么事儿要和我讲。”
“我送你过去。”
“你去干嘛?别这么紧张兮兮的啦。”
跟在后面走下台阶的江菀柔揉了揉他的肩膀。
“好多年没去过了,”
陆迦南牵住了江菀柔的手,“这么一说,我也想吃海大食堂的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