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菀柔凑上前,稳住陆迦南手里的筷子,一口吃掉了剩下的半块。她边嚼边低头看了一眼,抬起头来,“不好意思,错了,这块是我的试作品。不是这块儿,你尝这边的。”
她抽出他的筷子,快速夹起第二块,送到他嘴边,“尝这个。”
“你等我把嘴巴里的先咽下去。”
“那个是失败作品,先吐掉。”
“不要。”
陆迦南咽下了嘴里的松糕,继续张口,“我再尝尝。”
江菀柔仔细盯着陆迦南的嘴巴,生怕他再说出不满意的话来。
“嗯,这个可以。”
陆迦南揭开一旁的笼屉,进行外观检查,又用筷子的另一端轻轻点了点最边上的糕团以确定软硬度,刚刚好。
全部检查完毕后,陆迦南将糕团移交给了隔壁的服务生装盘。
江菀柔跟在一旁,从口袋里掏出了确认单,“陆老板,如果没问题,麻烦签一下字。”
“你要一直喊我陆老板吗?那我是不是得喊你江老板?”
“爷爷不是指定你来接手如园吗?那你就是小老板咯。至于我家,还是我爸当家。”
陆迦南的父母都在大学里当老师,和酒楼八竿子都打不着,这就是为什么陆家爷爷对陆迦南这个长孙格外紧张起来,早早就送出去学习企业管理,生怕又流落到外面的世界去了。
他将签完字的回执交给了江菀柔。
收好回执后,江菀柔又打量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去学厨了?所以你上次说会做饭,不是吹牛?”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看你十指不沾阳春水。”
江菀柔低头看了看陆迦南的手,小声嘀咕了一句,“真不怎么像能下厨的样子。”
陆迦南伸手弹了弹她的脑门,“你的偏见是不是多了些?有没有听过餐二代是最苦逼富二代的说法?”
“这个倒是听说过。”
江菀柔捂住脑门。
餐饮世家的年轻二代们继承家业的意愿普遍没有那么强烈,最大的原因无外乎累、苦、脏。接管了祖辈事业的里面,人前少爷小姐人后打杂跑腿、基层锻炼的不在少数,似乎和人们心目中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高富帅、白富美们大相径庭。
如园酒楼是陆迦南爷爷的爷爷在民国时期一手创办的淮扬菜酒楼,同样是海州当地响当当的老字号,比道光年起家的江南稻晚了几十年。
和小生意的糕团不同,如园酒楼经过近百年的发展,早就不再以酒楼作为主业了。经过股份制改革的如园作为民营餐饮的成功典范之一,生意已经从酒楼扩展到了利润率更高的产品制造、销售和其他投资领域。
“你着急回去吗?”
陆迦南扫了一眼江菀柔。
这倒是提醒了江菀柔,她翻了翻记事本,“你家是今天最早的一批预约,下午还有几批,我差不多该走了。”
“吃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