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叫来罗大跟罗二,问他们这阵子府里的动静,关于大太太的事,他们知道多少。
等罗大说完,徐晋诚觉得肯定是因为虞婉的侄女嫁进国公府惹母亲不满了,母亲十几年前就对他娶虞婉而不满,现在虞婉的侄女又半嫁给怀庭当妾,母亲大概觉得虞家人都想攀高枝,对虞婉的撮合生出不满,进而对虞婉不满。
虞婉本就生不出孩子,母亲对她颇有怨言,加上这事,母亲怕是对她更不满,还有就是虞婉自从有自己的铺子后顾着铺子的生意,常常出府,这定然也招来母亲的不满。
母亲可能对虞婉有所刁难,但徐晋诚觉得不至于要到和离的程度,他了解母亲,母亲再刁难虞婉也不会真的对虞婉怎么样,顶多是言语上的抱怨。
既然不是母亲的问题,那为何虞婉还要和离,难不成真是因为他不让她去丘城?
徐晋诚百思不得其解,他觉得虞婉应该不是真的想和离,她只是一时气急才口不择言,一定是这样。
徐晋诚宽慰自己,一个白天很快过去,等到傍晚,虞婉才从外面回来,一回来就让丫鬟张罗摆膳。
两人自昨天说出和离后才真正坐在一块用膳,虞婉平静地用膳,已经不提和离的事情,想必是气消了。
徐晋诚就想着这事算是过去了,没必要再提,昨天是气急才说出那样的话,和离是不可能的,于是他也平静地吃完这顿饭。
半个时辰后,外面已经天黑,院子里也变得安静,两个人洗完澡后都准备歇下了,丫鬟把房间内的烛灯灭了,房间内一片漆黑,只有外头的月光透进来一点。
徐晋诚搂了搂身边的人,亲了亲她脸颊,慢慢从脸颊再到红唇,手掌抚上去,虞婉没有拒绝。
夜越来越深,黑暗中两个人的喘息声在房间内浅弱地响起,交缠的两个人在床帐上留下隐隐绰绰的影子。
……
建元四十一年三月二日,虞婉便随着商队出发去丘城,这一路上,她没少长见识,基本上同行的人都是一些做生意的商人,大家相对还聊得来,同行的人也不是只有她一个女老板,还有另外一位叫马姐的女老板,她是南下拿货的,她做的是茶叶生意。
她们还颇为聊得来,马姐为人豪爽,见她初次出来,说了很多她先前不知道的东西给她听。
像他们这样的商队也是需要文书的,有官印的文书才能出城,若是带着一批货物回来,那也是要带有官印的文书,这涉及到商税,商税更多是过税,经过一些城门时便要上缴一些过税。
哪些货品收多少税都是有章法的,不是胡乱收的,马姐这人热情,一路上都在跟她说这些事,怕她不懂。
“虞婉,我跟你说你这张脸太出色,不像是做生意的人,细皮嫩肉的,我觉得你最好遮一遮,在外面抛头露面做生意的女人不多,你太打眼的话会引来一些麻烦。”
马姐建议道。
虞婉说她知道了,之后她便用一些炭粉稍微将自己露出来的皮肤抹黑一些,基本上不会戴金银首饰,穿衣也尽量朴素。
等真的到了丘城时,虞婉发现这丘城的热闹程度不输陵城,城内恰逢大集,有不少小商贩在推车贩卖,卖什么的都有,热腾腾的包子冒着热气。
他们一行四个人先坐下买了四笼包子,吃饱喝足后就开始逛商铺,了解当地布料的行情,就这样逛到快天黑就找一家客栈住下。
虞婉四个人在丘城一待就是五天,将当地的行情摸清楚,之后才随着商队回陵城,这一来一回就是十六天,半个月。
虞婉觉得自己这一次出行很有收获,结交了一些人,长了见识,一路上虽然辛苦,风尘仆仆一些,但没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还算顺利。
她不知道的是她出去十几天,国公府可以说是“闹”
翻天,她临行前跟老太太说了一声,但老太太没同意,她没管,所以她这一走,老太太十分生气,对着人就是一通抱怨,说她心野了,一门心思往外跑。
虞婉刚回到国公府,丹菊便先跟她说了她不在这十几天府里的动静,说老太太对她很不满,甚至传说要让大爷休了她。
虞婉听听就算了,脸上没有过多表情,她要和离,自然不可能回永昌伯府住,她想她大哥大嫂他们不会同意她和离的,那她只能另外找一处地方居住,原本她打算再买一间铺子的,现在想想还是先买一处宅院给自己住吧。
“大太太,奴婢看老太太那架势不像是在说笑。”
丹菊可能见她无动于衷,忍不住着急道。
虞婉这才扫一眼她三个丫鬟,平静问道:“如果我真的跟大爷和离,往后不是国公府的大太太,也不在国公府住,你们有谁愿意跟着我?”
“奴婢愿意。”
青棠第一个说道。
彩双跟丹菊两人有些犹豫。
彩双过了一小会才回道:“奴婢也愿意一直伺候大太太。”
丹菊也跟着说她也愿意。
虞婉点点头,然后继续收拾行李,还没忙多久,陈嬷嬷就过来叫她过去老太太那,虞婉只能暂且放下手头上的活,过去寿安堂。
徐晋盼又在老太太这,虞婉刚进去,老太太就在喝茶,她稍稍福福身喊一声母亲,只是老太太一直没搭理她,还继续慢悠悠喝茶。
虞婉便知道老太太又有意刁难,她暂且站在那不言语,等着老太太说话。
还是徐晋盼见气氛太尴尬,出声解围:“大嫂,你怎么瞧着变黑了?”
虞婉涂了十几天的黑炭粉加上在外奔波,黒一点也正常,她笑着说在外面晒得多,可能是黑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