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不需要对虞婉卑躬屈膝,她虽是姨娘,但往后他们大房这边的事务由她做主,说不定再过一二十年,老太太不在了,整个国公府也是由她来掌管,她接替老太太的位置。
虞婉是正室又怎么样,还是被她压住了。
“我有话要与姐姐单独说。”
张淑月挥挥手,示意那些丫鬟下去,房间内只剩下她们两个人,她还很好奇虞婉要跟她说什么。
“姐姐,我嫁妆三间铺子的地契可在姐姐那里?”
张淑月愣了一下,没想到虞婉是说这个,她还以为虞婉是说过年相关的事情,她略显心虚道:“是,是在我手里,怎么了?”
“我想姐姐平日里管着府内大大小小的事务,事务繁多,我怕姐姐太累,那三间铺子,我想自己打理。”
张淑月再次诧异,但又及时收住自己诧异的表情,怕被看出什么,她忍不住问道:“妹妹怎么会突然有这个想法?铺子不好打理,妹妹前些日子才伤了身子,何必这么操劳,妹妹是不是觉得我给的银两少了,其实是因为铺子生意不好,生意好的时候,我肯定给妹妹多些银两。”
“是我不忍心再麻烦劳累姐姐,既然是我的铺子,我想我亲自打理比较好,这么多年真是辛苦姐姐了,我不忍心再辛苦姐姐,姐姐把地契给我吧,铺子那边,我也会亲自打理。”
张淑月一时猝不及防,那三间铺子其实能赚的银子不少,它们在陵城繁华的街道,加上那三间铺子她是交给她家里人打理,这么多年,那三间铺子做的布料生意是他们家里的营生之一。
“妹妹,其实没事的,我可以帮你打理,妹妹不用担心我,我一点都不辛苦。”
虞婉似笑非笑,她知道张姨娘这不是不想把铺子交还给她,不过她肯定是要回自己的铺子,她还是平静道:“姐姐,过完年,你就把地契给我吧,放心,那铺子里的伙计,我暂时不会辞退他们,他们还可以在铺子里干活。”
“可是妹妹不会管理铺子,为何突然要要回那些铺子?”
“姐姐,你别管为什么,我只知道属于我的东西,我要回来应该也不过分吧。”
虞婉没把话说得太直白,张姨娘这些年等于是侵占了她的铺子,她要回来哪里需要什么理由,她要回的又不是别人的东西,她把话说到这就可以了,她还不想跟张姨娘撕破脸,她要是不还,那她肯定不会跟今天这样好说话。
“姐姐,你准备准备吧,跟铺子那边的伙计说一说,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虞婉起身离开,回锦花苑的路上,她让彩双去大账房那边领二百两,这可是老太太允许的,有银子为何不拿,既然给了,她就拿,她现在可不是什么富人,存银也不过几百两而已。
“翠喜,翠欢,你们说虞婉这是什么意思,她好端端的怎么会要回地契,是谁跟她说什么了吗?”
这一边的张淑月还在不解,不明白虞婉怎么突然要回地契,要亲自管理铺子,她从来没经营过铺子,不懂得做生意。
翠喜说:“我看二太太跟大太太这阵子走得近,会不会是二太太撺掇得大太太?”
张淑月手捏了捏桌角,这温昭兰一向跟她过不去,搞不好真是温昭兰撺掇的,先前虞婉从不管她那三间铺子,如今又要回去,这么多年铺子经过他们一家人的经营已经走上正道,有了稳定的客源,那是他们一家子努力的结果,没有他们,那三间铺子不过是空铺子而已,虞婉怎么能就这么轻易要回去,这不是剥夺他们多年来的付出嘛。
“主子,要是大太太非要要回去怎么办?”
翠喜担忧道。
“那不行。”
张淑月冷脸:“我们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铺子,她怎么能轻易要回去,我们铺子里还有布料,还有那么多伙计呢,当初她给我们的不过是空铺子,没有我们,那铺子早就腐烂不堪了,更别谈做生意了。”
“可是大太太不似在说笑。”
“那我与她再好好说一说。”
张淑月知道虞婉善良,不擅长跟人争执,她定是受到温昭兰的挑拨,她多跟她聊聊就好了,她寻思着虞婉可能是觉得上个月,她给她的银两少了,她这个月再多给她一些就好。
过了两天,张淑月拿着一百两过去找虞婉,结果虞婉出府了,说是采买年货,人不在锦华苑,她只好回到听荷苑,静静坐一会。
“翠喜,等她们回来,你把彩双给我叫过来,别被虞婉知道。”
“奴婢晓得了。”
张淑月心里有不安,彩双那丫鬟近些日子不过来跟她说虞婉的近况,来得少了,她怕虞婉是铁了心要把那三间铺子要回去,她还不想把事情闹到明面上。
她在外人面前是跟虞婉交好,情同姐妹,她要是跟虞婉因为此事争执起来,别人会以为她这个姨娘欺负正室,她多年来辛苦经营的名声也有可能毁于一旦。
虞婉到底想要什么,银两还是铺子?她一向不喜欢管事的,怎么伤愈后,虞婉变了一个性子。
这两天,晋诚也是宿在虞婉那里。
晋诚常年在边关,不知道家里的琐事,也不知道虞婉嫁妆里的三间铺子由她管理,若是闹到晋诚那里,她丈夫肯定会让她把铺子交还给虞婉。
其实铺子不是最要紧的,而是那铺子里的生意与它们带来的银两,她两个哥哥经营着三间铺子,虞婉要是要回那三间铺子,他们要从头来过。
张淑月想到这就忍不住头疼,实在不行的话,她可以从虞婉手里买下那三间铺子,这样一来,他们还保住铺子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