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亭的话刚落,谢九策只感觉胃里一阵的翻滚。
在大理寺这段日子,他出生入死,抓过囚犯也受过伤,每次都是外面的郎中给缝合伤口,一想到他们手里的东西可能折腾过死人,他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祁亭扫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摇头不再吭声。
过了好一会儿,谢九策看外面天都已经黑了,祁亭才停下手中的事情,蹒跚地挪着步子走到了一边的桌案前,磨墨开始书写。
谢九策凑上前一并查看。
死者周珍,女,年纪二十有三。
口鼻,五官完整,四肢无外伤,会阴部有轻微撕裂伤。
致命伤为脖颈处颈椎断裂导致窒息性压迫死亡。
体内没有中毒迹象,脏器完整无外伤,死亡时间为两日前,戌时到亥时。
谢九策看着祁亭写,所有的注意力全数都集中在验尸单上的其中一句话上。
“会阴部有轻微撕裂?”
他看着祁亭:“意思是,她生前和人发生过关系?”
祁亭已经写完验尸单,缓缓拿起放在唇边吹了吹递给谢九策后,走到面盆前,一边清洗双手,一边随口回答:“是,而且很幸运我在她的子宫内找到了部分元阳。”
他说完,把身上验尸的衣衫脱下,拿着桌上的白醋走到火盆前这么一倒,紧接着他跨着火盆来回走了两圈,转身就往外面走。
谢九策觉得祁亭这话还没说完,也学着他的样子跟出了义庄。
义庄外有个小亭子。
许是年久失修的缘故榉木做的柱子上红漆尽褪,斑斑驳驳地挂在上面,尽显沧桑。
不过山顶上的空气是好的。
谢九策跟着祁亭在亭子里一坐,月光徐徐洒下来,若不是刚验完尸,他真的有心思赋诗一首。
“你说这女子会阴撕裂是房事过多吗?”
谢九策总觉得这个上面能查出些什么忍不住询问。
祁亭本来是闭眼呼吸新鲜空气的,听到他这么说,单单睁开一只眼睛凝着他。
“这个,我没经验,你有?”
“呃。。。”
谢九策脸颊涨红,竟被问得哑口。
“原来你也没经验。”
祁亭露出个恍然的表情。
谢九策脸更红了,他本来就是个炮仗,如今被这么一点,气愤站起身,刚准备开口。
祁亭先一步说道:“正常的话,男女房事会以体水润之,周珍嫁于人夫已经有些年成了,并非完璧,按道理,一般不会有伤痕。”
谢九策冷笑嘲讽:“你不是也没有吗?怎么说的还头头是道。”
“我是郎中啊,还是。。。”
祁亭指着义庄旁边的一个小医馆,月光洒在医馆的匾额上,六个大字赫然写着:专治不孕不育。
“所以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多一些了解而已。”
谢九策嘴角抽搐,硬是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
终于他颓然地原坐了下来:“所以,周珍。。。”
“生前遭遇过不好的对待,有可能这个人还不是她的郎君曹华。”
祁亭接下了谢九策的话。
谢九策听着,陷入了矛盾中。
他还记得白日的时候,那看热闹的男子说的话,周珍私生活一直都不检点。
可即便这样的人,下体都被折腾成这个样子,还会记得那档子事情?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