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墨白撩袍坐了回去,不徐不疾开口。
“所以,是你找人模仿了字迹,并威胁春兰帮你送信?”
安阳弯唇。
连殿下都不称呼了吗?
就你、你、你的。
“前半句说对了,后半句不对,送信的不是那女人的婢女,是本宫的婢女易容的。”
宴墨白并没有多少意外,想起赤风说的,是‘春兰’塞了一封信给他,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因为开口说话就会露馅。
“世人都道,大理寺卿宴大人明察秋毫、洞若观火,本宫还以为这些小伎俩骗不到宴大人。”
安阳笑道。
宴墨白没做声。
是他大意了。
他不是没怀疑过,看到信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像是那个女人的行事做派。
现在想想,其实漏洞百出。
昨日明明那女人先离开古庙,怎会知道他回去看过许愿条?
要想跟他说事,在府里去他拂雪苑,最是安全不过,又怎会约到这种地方?
春兰送信怎会一句话不说?
如此多疑点。
他也不知为何就信了。
此刻想想,他自已也觉得不可思议。
安阳端起杯盏,又浅啜了一口茶:“看来,情之一物,再英明睿智的人,只要沾染上,也难逃被蒙心智。”
宴墨白眼波微微一敛,眸色转深:“殿下慎言!”
语气不重,却警告意味明显。
安阳笑笑。
“难道不是?若今日是其他人约你,你会来吗?就算是本宫约你前来,你也不会来吧。还得是她,还得是你的长嫂才行啊。”
昨日,她看到宁槃的许愿条时,还觉得只是这个女人一厢情愿、痴人做梦。
宴墨白这样的天之骄子,怎么可能会喜欢那样的女人?
夜里想想,觉得不对。
谁家正常的小叔子会明明已离开,却又专程折返回去偷看自已嫂子的心愿?
还有那日,她不过教训了一巴掌那个女人。
这个男人就当场一连数个质问,质问她的不是,甚至还弃她而去,都不顾是奉了她父皇的旨意陪她。
所以,她觉得这个男人对宁槃定也心思不纯。
今日这么一封信就让他来了此处,更加证明了她猜想的没错。
宴墨白黑眸深邃,薄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安阳看着他,摇摇头:“本宫想不通,那样的女人,除了有几分姿色,还有哪里好?”
“她只是臣的长嫂。”
宴墨白一字一句,眸中冷意更甚。
安阳眉尖轻挑。
“你的意思是,只是她单方面觊觎你?”
“她也只当臣小叔,何来觊觎?”
宴墨白淡声道。
安阳“扑哧”
笑了,就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