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外面,我不放心。”
他垂着睫:“师父那边,我会差人去说一声。”
随后,纪云山握住方喻的手,稍微一用力,就将人半搂起,放在了马上。
纪府和普通的高门大户不太一样,纪家世代从军,府内甚少华而不实的装饰,只有随处可见的小校场,和摆在廊下的各色兵器。
纪云山一回来,训练有素的家丁就接过他随手扔过来的外袍,把马儿牵到后院里头去。瞧见旁边的方喻,家丁迟疑半晌:“大公子,这位……”
纪云山脚步停也不停,道:“他和我住一处,不用费心安排。”
方喻跟着纪云山一路穿过错综复杂的园林,来到一处人少冷清的院落前。纪云山推开院门,转头要牵方喻进去,却现人站在几米远处,似乎没有要跟上来的意思。
“进来。”
纪云山看着他,说:“给你上药。”
方喻静静看了纪云山片刻,最后还是没有多问,跟着纪云山进去。
这是“许容”
这么多年来头一次进纪云山的卧房,曾经纪云山性格淡漠,与许容的关系也算不上好,更不会好端端地邀请人到府内做客。
方喻进去后,不经意地抬眼打量了一圈。
纪云山的卧房和他本人风格极其相似,并将书房打通,宽敞至极。
左侧窗明几净,满满摆着三个大书架的兵籍军法,其下设了几个矮几,架设着一人多高的狼牙棒、长矛等物,散出冷冷的肃杀之气。
方喻回想起纪云山曾经想要督促自己认真读书一事,不禁勾了下唇角。
而右侧则是简单的青色床榻,垂着的帐帘素色无任何花纹,就连榻上的枕被也叠得整整齐齐放在一边,彰显出主人一丝不苟的性子。
纪云山取出几个小瓶子,拿着走过来。方喻的视线悠悠落在那瓶子上面,很轻地眨了眨眼。
“在看什么?”
纪云山敏锐地现了他的注视,将东西放在书桌上,道:“这是纪府家传的伤药,可活血化瘀,愈痕祛疤。”
方喻笑盈盈问:“没想到云山大哥一介将军,也喜爱用这些祛疤的伤药。”
纪云山动作顿了顿,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我寻了你多日,先前想到,若是你被找到时重伤在身,总得有救急的东西。”
青年将瓶里的枣泥丸倒出在小碟中,用清水化开,一边淡淡道:“否则我心时有不安。”
方喻忽然问:“你一直在找我?”
“师父和师娘病倒了。”
纪云山又伸手把另一个瓶子里的药粉添进去,道:“最近虽有好转,但既受师父嘱托,我又怎可能置你不管。”
方喻若有所思,突然笑了一笑,摇头说:“那之前我们的所做所为,岂不是都白白浪费了?”
在坠下悬崖之前,朝廷中估计还在流传纪云山与许容不合的说法,而这些天纪云山几步要翻遍整个京城只为了找一个人,这传言也就逐渐消弭了。
聪明如崔竹和呼延昭,也应该早就明白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