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庆年也拱手道谢:“能得璋弟这般良友,实乃吾之幸事。”
他们讨论了足足一个时辰。
从如何应对答题、分配时间,到如何吃喝睡觉,补充精力应对考试。
在所有考生中,其实干硬的饼子是最佳选项。
不带肉馅不容易拉肚子,即使被检查的人掰碎了,也不影响入口的口感,不带水分也不容易坏,最重要的是直接吃不浪费时间……反正好处多多。
但
实际吃下来,他们却都觉得不得劲。
金瑎摸摸鼻子:“我觉得吃到最后,肚子是饱了,但是嘴里总感觉缺点什么,浑身不得劲。”
太干、太噎,而且连吃饭的时间都省,脑子连个放松的时间都没有,反而最后让状态下降了。
他们商量着改了食谱,反正能带砂锅和简易炊具进去,还是做点热乎的吃。
顾璋更是动了心思,越是艰难困苦的环境,他越想要弄点好吃的犒劳自己,要不可太受罪了。
***
转眼就到了中秋前一周。
这是一年中气候最好的日子,不冷不热,秋闱也如期举行。
学子们在贡院大门口,都带着许多行李,因为要在贡院里待三天两夜,所以除了笔墨纸砚之外,还有砂锅、薄且无夹层的被褥,食物,更有甚者带了挂在门口的帘子。
排队进入的速度很慢。
因为搜身很严,四名侍卫搜查一名学子,如果搜到了证据,就奖励五两银子,这接近他们半年的俸禄,都搜得无比认真。
谁要是想夹带,都要掂量掂量,能不能抵得过侍卫想要得近半年俸禄奖赏的决心。
顾璋本以为,没人会傻不愣登的夹带。
不料排队进入贡院的队伍还没前进多少,就听到前面传出一阵喧哗的声音。
“不是!这不是夹带!”
嘶声力竭的喊声穿破还黑沉的天空。
顾璋瞌睡都被激飞,睁眼朝前方望去,居然真有人夹带?
这声音听起来,好像还有点熟悉
,不会是他们问心学院的学子吧?
那衣冠不整被拖出来的学子,抵死不承认那是夹带,要求主考官大人还他一个清白。
侍卫不识字,见他反应如此激烈,也不敢断定,只好进去禀报。
萧学政三年任期已满,升迁了,主持这次乡试的大人,是朝廷新派来的提督学政。
顾璋才刚刚认出来,被扣着的那人是项门。
金瑎恰好和他分在一个考区,他们站在一起排队,他皱眉嫌弃道:“真是丢咱们学院的脸。”
顾璋已经记不清上次什么时候见他,依稀只记得在两三年前,他有日落下了东西,回教舍去取,撞见了在打扫教舍的项门,穿得不太好,见他就吓得避开眼神,连忙落荒而逃。
他瞧见那一身价值不菲的衣衫:“他找到门道挣钱了?”
一家子都被利用干净了,还有谁能给他吸血?
金瑎也不知,但旁边有学子低声议论,“听说他娶了个商贾之女,供他读书。那商贾可真是倒霉,摊上这事。”
顾璋:“……”
还真是本性难移。
他没想到的更在后面。
被搜出来的纸条,还真的不是有关科举内容的夹带。
而是一则拟写的休妻书!
据说是从笔杆中搜出来,和他本人字迹一模一样。
主考官盛怒,他主持的乡试出了这档子事,日后定要沦作笑谈。
当即判断凡字条皆为夹带,当众杖脊三十,以儆效尤。
有学子在贡院前因夹带当众被处罚,贡院前的
气氛都严肃起来。
不少学子还谨慎地检查自己的考篮,行李。
过了好一会儿,顾璋才排到大门口,他走进了大门侧的小房间里。
四名侍卫见是他,先是面色一喜,又有些局促起来。
顾璋将考篮和行李放在第一名侍卫面前,又自然的张开双臂,对他们道:“该怎么检查,就怎么检查,不必有所顾忌。检查清楚了,对双方都好。”
领头的那人道:“得罪了。”
这才领着一人上前来,细细地检查起来,但手里动作明显轻缓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