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话很快结束,你的注意力也被转移了。曲木打开了一扇铁门,冷气扑面而来。暗淡的白光照亮着一排白布遮盖着的尸体。
“上周某个电台节目暗访医院的医疗垃圾回收情况,”
曲木介绍说,“在冷柜发现了被随意放置的十二具不同程度破坏的遗体。因为是直播,造成了很大的恐慌。”
“被发现的死者来自市内不同地区,死亡方式也没有规律可循,很难用常理解释犯人的目的和行为方式。所以我了解情况以后,申请把它分类进特别案件课。”
枫井警官接过话题说道,她不笑的时候,面色严肃,确实是干练的大姐姐。“根据潜在伤亡人数,我们把事件定为一级。因为尸体是被破坏而不是被吃掉,估计是诅咒师而非咒灵所为。但是实际上我们并没有确定犯人的真实面目。根据曲木的说法,他也无法在尸体上发现更多信息。”
“因为长时间冷冻和多次移动,已经无法在尸体上发现有效的残秽了。需要更精细的观察。也就是说,”
曲木停顿了一下,“我们不是请求’特级咒术师’的战力,而是申请让’六眼’来调查。”
他温和的脸上有些歉意和为难:两位学生专门跑过来为老师代班,结果发现工作非老师不可,肯定会感到很沮丧。他没有在见面时就对你们直说,大概也有在照顾年轻咒术师感情的意思。
“既然是这样。”
你说道,“那我应该可以看一下。”
两个成年人的表情,可以被理解成“大吃一惊”
。你也觉得,就这样表态你可以发挥五条老师的功能,听起来相当的傲慢。情况并非如此,但是好像也不适合多做解释。于是你沉默地往前走了一步,揭开第一具尸体身上的白布。
可以理解直播节目前观众的恐慌,因为头颅的大部分都消失了。但一个月来见过了各种咒灵支离破碎的惨状,你的耐受能力提升了不少。你皱着眉面对面目全非的尸体,各种复杂的咒力图像和脏污的血肉混杂在一起。
你依次观察了所有遗体,终于把最后一具尸体上的白布重新盖上,用手遮住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小觉没事吧?”
枫井有些担忧地问道,向前伸出手来。曲木比她更及时地搀了你一把。
“没事。”
你自己站直了,“这些编号是按死亡时间排序的。对吧?”
曲木和枫井对视一下。
“你真的有六眼级别的视觉吗?”
曲木问。
“是专注于时间方面。而且,性能上应该说完全不如老师。”
你不好意思地解释说,“老师的眼睛是每时每刻都在收集信息吧?但是我的感知很随机,而且几乎是表象,需要很专注的投入才能’看见’。可能是因为我的咒力无法维持那么大的负荷。”
“也可能是因为时间本身不是一个可以同时存在和辨识的概念。”
曲木饶有兴趣地说,“所以你看到什么了?”
“感觉很奇怪。”
你说,“前面1号到10号的遗体,确实是被咒力杀害的。但是看不出咒力移动他们的痕迹。好像是他们自己走到这里来的。”
即使本身就在温度极低的停尸房里,这句话似乎也带起了一阵阴风。枫井明显地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