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的主楼里,安普顿正坐在主厅的沙上呆。
突然涌入的大量记忆正在一点点的清晰起来,他甚至能回想起父亲在大枫树下亲吻母亲嘴唇时那温润的触感。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他看向声音方向,是出去为谢里曼送信的薇薇安回来了。
“老爷。”
安普顿点头,示意薇薇安免去那无用的礼节。
“月号的大副给谢里曼先生传回了口信,除了对命令的回应之外,他还说,普莱姆斯神教的司铎乌利安曾两次试图拜访谢里曼先生。”
听到普莱姆斯神教这个词,安普顿眉头紧皱。
先祖的记忆很模糊,但它们似乎本能的在提醒着安普顿,要提防普莱姆斯神教。
看到安普顿紧锁的眉头,薇薇安接着说:“老爷,我还没有将口信传给谢里曼先生,要把这件事瞒下来吗?”
安普顿抬起手,说:“没这个必要,你去吧,口信原封不动的传达给谢里曼,顺便把沃尔特叫过来。”
在薇薇安离开后没多久,一个长相极其清瘦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仿佛是某人的影子一般,毫无声息,不易察觉。
“老爷,您找我?”
直至他出枯槁般的口音之后,安普顿才察觉到了他的到来。
“普莱姆斯神教在枫叶镇的势力如何?”
沃尔特微微直起身子,像是对自己接下来的话十分笃定一般。
“十分庞大,主人,他们的教众遍布整个枫叶镇,商会中的几位高层也是其忠诚的侍奉者,不止如此,恐连怕镇长和法官也已经是他们的人了。”
安普顿冷哼一声,沆瀣一气的政教制度死灰复燃,这是他最厌恶的社会状态。
“普莱姆斯神教的司铎乌利安曾两次约见谢里曼,我要你在他们见面之前搞清楚乌利安的目的。”
沃尔特深鞠一躬,随着那声低沉干枯的“如您所愿”
,沃尔特消失在了大厅里,仿佛从来没有出现在此处。
书房中的谢里曼对乌利安两次求见的事情感到无可奈何,他现在开始后悔与乌利安打那次交道了。……
书房中的谢里曼对乌利安两次求见的事情感到无可奈何,他现在开始后悔与乌利安打那次交道了。
作为一个船长,他清楚的知道如果自己不去见乌利安会生什么。
要么自己的飞行船航行执照被吊销,要么自己手底下的人会因为一些平时没人管的屁事被关进牢里。
但谢里曼又担心见到乌利安之后被他再次指派什么任务。
帕托的死状历历在目,他实在不想再跟这些诡异的事情粘上半点关系。
他抽出一张纸,尖停在纸上半天,以至于墨水浸出一个点。
最终他叹了口气,提写下:
“敬爱的司铎乌利安,我因一些个人事务暂时无法抽身与您会面,还请见谅。
我预计,五天之后我将理清这些事情,腾出时间前往圣殿拜访。
谢里曼·冯·阿登纳。”
写完信件,他叫来了薇薇安差遣对方将信件送至普莱姆斯教的圣殿。
谢里曼是一个做了决定就不会在去因为这件事烦恼的人,他很快进入了工作状态,以至于安普顿的到来他一点都没能察觉。
而安普顿完全没了初次见到谢里曼时的兴奋,他现在像他的父亲一样,静静地看着学者一般的谢里曼时而眉头紧皱,时而奋疾书,时而恍然大悟。
对于自己的改变,他是迷茫的,脑子里有着许多别人记忆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自己。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数十代落魄王族,父亲,乃至自己对恢复王权的决心叠加在了一起,它现在变得坚不可摧。
乌利安在月号上碰了一鼻子灰之后,改变了策略,他必须先控制月号让它无法离港,逼迫谢里曼出来见他。
他收拾好心情,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走进了伯爵镇长家的城堡。
作为一名虔诚的普莱姆斯教信徒,镇长帕布利希召集了全家站在城堡厅堂,列成一排,像是迎接神恩降临一般。
乌利安在对每个人进行了短暂的祝福之后,径直走向书房方向,如同在自己的圣殿一样,毫不拘泥。
跟着乌利安进门的帕布利希将书房的门牢牢关紧,坐在了乌利安的对面。
“司铎大人,您来之前怎么也不派个人打声招呼,你看我这什么都没准备。”
乌利安半睁着眼,两手相握,一副正在冥想的样子。
“普莱姆斯神以及他的代言人随时都会拜访任何信徒,你要时刻保持虔诚,帕布利希。”
帕布利希愣了愣,抿着嘴不再说话。
半晌的沉默过后,乌利安缓缓开口:“我需要你吊销一艘飞行船的执照,那艘飞行船叫月号,船主是谢里曼·冯·阿登纳。”
本章完